“这位姑娘…不,夫人,请问你是…”端木晁的声音发颤,目光却如鹰隼般剜在她脸上。
李雪珺起身福礼:“二老可知道……”她抬起与端木夫人如出一辙的凤眼:“李阳明其实有个端木氏生的女儿?”
她声音微颤:“我的生母,应是端木念。”
茶盏坠地,瓷片四溅。
端木夫她踉跄着往前迈了一步,又一步,枯瘦的手伸出去,却在快要碰到李雪珺的脸时,突然缩了回来,像是怕自己认错了。
喉间溢出一声哽咽的呼唤:“念儿……”
李雪珺没躲,往前迎了半步,让老人的手终于能碰到她的脸。端木夫人的指尖冰凉,抖得厉害,却死死盯着她眼角那颗泪痣,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我的念儿啊……”
端木晁强自镇定,但声音也在颤抖:“王妃如何得知自己的身世?”
“三个月前,父亲酒后失言。”李雪珺亲自为他们斟茶:“我派人查证,才知真相。”
“十九年了……”端木夫人攥紧她的衣袖:“我的乖外孙女啊……”
三人相拥而泣,窗外秋叶纷飞,一片枯叶子啪地打在窗纸上,又滑下去。
李雪珺喉头微哽,那声“外祖母”在舌尖转了一圈,终究没说出来。
最后,她只是轻轻回握住老人的手,低声问:
“能跟我说说……她的事吗?”
室内一时沉寂。端木晁握紧拳头,眼中闪过痛苦与愤怒:“你母亲端木念,是我独女。二十年前,她与李阳明定下婚约,可成婚前,李阳明却先娶了勤州通判之女王氏。”
端木夫人声音发颤:“那王家虽不如我家富庶,却在朝中有人。李阳明贪图权势,又舍不得我家的嫁妆……”
“他们合谋骗了我女儿!”端木晁拍案而起,茶杯震得叮当响,“直到临盆那日,王家母女带着族谱闯进产房,当众揭穿她妾室身份!”
李雪珺胸口发闷——原来原身自幼受尽冷眼,竟源于这般不堪的过往。
“我生母……怎么死的?”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端木夫人掩面而泣:“说是血崩……可念儿身子一向康健,生产前还传信说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