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燕几不可察地摇头。
这丫头是她特意放在铺子里的活招牌,上至皇城太后,下至府衙庶女,京都城里叫得上名号的贵眷,就没有飞燕认不出的。
千茗阁做的本就是富贵生意。虽说一楼也摆着二十文钱的粗茶,可寻常百姓家的妇人,哪有闲工夫来吃茶赏景?
眼前这位老夫人,她却不认识。
飞燕轻声提醒道:“夫人,我家王妃来了。”
老妇人闻言,手中茶盏当啷一声落在案几上,正欲让丫鬟搀扶着行礼,却在抬头看清李雪珺面容的瞬间,整个人僵在原地。
“念念儿?”她嘴唇颤抖,一声哽咽的呼唤
言语间,老夫人踉跄着上前,枯瘦的手指如寒枝般扣住李雪珺的衣袖,织金云纹的料子在掌心里簌簌作响。
李雪珺腕间翡翠镯子猛地一凉,是老夫人的泪砸在了玉上。
她怔忡间,老人已哭得浑身发抖,忽然惊觉自己的失礼,颤巍巍跪下,声音哽咽:
“王妃娘娘,老身给您见礼了。老身今日前来,是有一个不情之情。”
李雪珺心下不忍,连忙俯身搀扶住:“老夫人无须多礼,您先请起身,有事您慢慢同我说。”
老夫人枯瘦的手臂在她掌心微微发抖,像是秋风中摇摇欲坠的枯枝。
安坐回椅子后,身旁丫鬟伺候她喝了口茶水,她闭了闭眼,才从喉间酝酿出一声压抑多年的呜咽:“老身……夫家姓端木,二十年前,我和老头子把念儿……嫁进了伯爵府。”
“那时想着,她嫁的是高门显贵,这辈子定能锦衣玉食。”她突然哽住,喉头滚动几下才继续,“可谁曾想,不到一年,就传来她……她……”
袖口被她攥得死紧,指节都泛了白:“我们只有这一个孩子啊,可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啊!她爹当场就吐了血,我也,病了大半年……”
“后来……”她苦笑一声,浑浊的泪顺着皱纹滚落,纵是李雪珺身边不明所以的桑绵都跟着红了眼眶:
“生意也做不下去了……那些往日巴结的,见我们失了势,都躲得远远的……”
“最后最后只能变卖家当,灰溜溜地回了岭南……”她猛地抓住李雪珺的手腕:“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