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头的周瞎子拄着竹杖摸进祠堂,他年轻时在府城茶楼当杂役,听过往客商说过些奇闻,“我听说金华山深处有一种老猫,毛色青碧如翡翠,蹲在树梢能学人说话,专吸年轻女子的精血。”
“放屁!”陈老汉抄起板凳就要砸人,“我家巧儿昏迷前说看见竹林里有穿青衫的公子,分明是读书人的模样,怎会是猫变的?”周瞎子往旁边一闪,竹杖敲在砖地上:“您当那妖怪会现原形?前朝永乐年间,府城张举人的小妾就是被这猫妖迷了,白日里还帮着梳头,夜里就吸人血,后来还是请了龙虎山的道士,用照骨镜照出床底下藏着只三尺长的老猫!”
祠堂里的油灯忽明忽暗,不知谁打了个喷嚏,惊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王顺盯着供桌上摇曳的烛火,想起秀娘前两日说总觉得有人盯着她晾衣服,当时他还笑媳妇多疑,此刻却觉得后脊梁发紧。他摸了摸腰间的猎刀,刀刃上刻着的山鬼纹在火光下泛着冷光——这是他祖父传下来的,说是能辟百邪。
霜降后的第七天,秀娘出事了。
那天王顺进山猎了只麂子,背着猎物走到村口时,夕阳正把青石板路染成血色。远远看见自家烟囱没冒烟,心里咯噔一下,快跑几步推开院门,就见晾衣绳上的青布衫还滴着水,木盆歪在地上,肥皂水渗进砖缝里。
“秀娘?”他喊了一声,没人应。推开里屋门,炭盆里的火快熄了,床上的棉被半拖在地上,绣着并蒂莲的枕头上,留着几片指甲盖大的青斑,像是被什么带色的爪子抓过。
王顺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手按在刀柄上慢慢往后退,忽听见灶间传来响动。他猛地转身,就见秀娘正背对着他站在水缸前,头发散落在肩上,手里抓着把舀水的葫芦瓢,瓢沿磕在缸沿上,发出“咯咯”的响声。
“秀娘?”他又喊了一声,向前迈了半步。秀娘缓缓转身,脸上带着种异样的潮红,平日里清亮的眼睛此刻蒙着层白雾,嘴角勾起的弧度显得格外僵硬,像是被人用线硬扯出来的。
“官人回来了?”秀娘开口,声音比平时尖细,带着股说不出的怪异,“锅里给你留了热汤,快来喝吧。”说着转身掀开锅盖,热气腾起来,却没有往日的肉香,反而有股刺鼻的腥味,像是腐坏的鱼杂混着草药味。
王顺盯着秀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