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景琛掀起眼皮看她,眼神冰冷刺骨,一丝笑意也无。
薄冷的唇轻启。
落在耳畔的声音低沉而磁性。
“斩——”
红签子高高抛起,落到芸司遥面前。
随即,她被摁倒在地,脸贴在冰冷的泥土里。
上面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红的发黑,有着浓郁腥气。
刽子手高举砍刀,刀面折射凛凛寒芒,剧烈的痛刹那即至,“噗呲”一声,脖子便一分为二,如同球一般咕咚咕咚滚在地上。
“好!”
“杀得好!”
“这狗官总算死了!好啊!”
百姓们欢呼雀跃,震得大地都在抖动。
芸司遥睁着眼,看着这嘈杂又欢欣鼓舞的芸芸众生。
“咔——”
铜盆被人不小心碰倒,
芸司遥脑袋歪了歪,就在撞到床柱的刹那,被一只手拢住。
燕景琛低垂下眼,喊她,“芸大人。”
芸司遥眼睫颤了颤,倏地睁开。
燕景琛道:“您怎么坐这睡着了?”
芸司遥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一时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心口剧烈骤缩。
眼里神色戒备厌恶,还有……害怕?
燕景琛怔住,还是第一次看她袒露如此直白的恶意。
像浑身长满了毒刺,攻击每一个向她靠近的人。
“……您做噩梦了?”他问。
芸司遥闭了闭眼,“嗯。”
再睁开时,她眼中神色恢复温和,声音还带着刚睡醒时的哑。
“殿下怎么来了?”
燕景琛手指动了动,道:“听说大人明天要陪太子殿下去上早课,特意来看看您。”
芸司遥:“看我?”
燕景琛:“您风寒可好些了?”
芸司遥这副身体病怏怏,前几日更是告病连早课都没去上。
“好很多了。”
风寒是她瞎编的,应付祭酒不去上早课的幌子而已。
燕景琛:“您还是少喝些酒吧,桂花酿后劲足容易醉,还伤身。”
芸司遥心里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