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晌午。
金蝉山附近。
初夏的佛光城,天蓝得像刚染好的绸缎,几缕云丝懒洋洋地浮在空中。
阳光金灿灿地泼下来,将整条大街镀了层亮边,连青石板缝里钻出的野草都显得精神抖擞。
街东头的老槐树下,卖糖人的小贩支起摊子,铜锅里熬着的麦芽糖咕嘟嘟冒着泡,甜香混着槐花香在暖风里打转。
三个丸子头小孩儿扒着摊边木栏,眼睛黏在那柄转出麻雀模样的糖勺上。
但虽说这是麻雀。
小贩却叫它凤凰。
\"再转个青龙嘛!\"
其中一位扎红头绳的女童刚嚷出声,就被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引开了注意。
她随着声音转头,便看见了从沙漠来的骆驼商队正慢悠悠碾过石板路,驼峰间悬挂的琉璃盏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斑。
\"让让!让让嘞!\"挑着鲜藕担子的货郎贴着墙根疾走,竹扁担在他肩上颤出韵律十足的吱呀声。
对面茶楼二楼突然爆出喝彩,穿靛蓝短打的汉子们围在栏杆边,看楼下空地上耍流星锤的兄妹。
那姑娘红衣似火,铜锤舞成两轮金月,她兄长趁机托着铜盘在人群中穿梭,盘底不时叮叮当当落进铜钱。
临街酒肆的杏黄酒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穿粗布衣裳的伙计正踮脚往檐下挂新腌制的火腿。
二楼雅座传来琵琶声,穿月白长衫的公子临窗而坐,腰间悬着的青玉箫随着拍子轻晃。
楼下卖胭脂的翠姑偷瞄了好几眼,直到身后传来马蹄声才慌忙让开。
某镖局的镖车正缓缓驶过,玄色镖旗上金线绣的麒麟在日光下闪闪发亮。
拐角药铺前聚着七八个人,着葛布长衫的老郎中正在解说新到的雪山灵芝。
他身后木架上晒着的当归、黄芪铺成一片金褐色,药香与隔壁点心铺刚出炉的桂花糕香气缠作一团。
忽然人群骚动起来,两个佩剑的年轻人施展轻功掠过屋脊,瓦片竟未发出半点声响,只在空中留下句\"青城派的轻功果然名不虚传\"的赞叹。
西市口的水井边,洗衣妇人们的木槌声此起彼伏。
穿桃红比甲的姑娘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