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妆奁机关术藏海防图,难怪东厂掘地三尺也找不到。只是图都不见了,看来千丝狱有高人在布局\"
桥下漕船忽然齐齐转向,三十六个船工同时抛下描金锚。
铁链绞缠的声响中,沈知意瞥见每只锚爪都铸成蚕头形状。
当最后一道锁链沉入河底,整段运河竟如活物般蠕动起来。
水面浮出成串气泡,竟在暮色里拼出半幅残缺的敕造碑文。
\"快看水底!\"
陆云袖银镯掷向河心,钢线擦着青石板划过。
经年淤泥被劲风掀开,露出下面整块的黑曜石。
碑文阴刻的\"永镇潮\"三字裂作六瓣,每道裂痕中都嵌着半寸长的铁蒺藜。
\"是工部改良的镇水钉。\"
沈知意用银梭挑起铁蒺藜。
\"当年钱塘江改道,就是用此物固定龙吐水的地脉。\"
对岸突然响起三短一长的更鼓。
散落水面的鸽血石突然开始震颤,棱面折射的光斑聚在桥洞阴影处,映出个佝偻的人影。
那人手中黄杨木杖轻点水面,波纹竟将光斑重组。
\"是泉州港的炮台布局!\"
陆云袖扯动钢线要擒人,木杖却已没入水中。
浮起的油花里飘着片桑叶,叶脉间朱砂勾出个残缺的龙鳞纹。
沈知意突然按住腰间冰弦。
弦丝无风自动,震幅竟与二十里外灵隐寺的晚钟共鸣。
她想起三年前云姨病榻前,那串怎么也对不上的更楼声。
\"去净慈禅寺。\"
暮鼓敲到第五响时,二人踏进荒废的偏殿。
积灰的观音像突然朝右转动三寸,露出背后暗格。
陆云袖的银镯刚碰到铜盒,四壁突然射出七十二枚无尾箭。
正是兵部档案记载的\"子母连环弩\"。
沈知意旋身挥动冰弦,银梭在梁柱间织就罗网。
箭簇撞上冰弦迸出蓝火,烧穿的孔洞在墙面拼出个\"燮\"字。
陆云袖趁机掀开铜盒,里面竟是用鲛绡包裹的断箭,箭杆刻着工部匠人的独门暗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