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的蟒纹曳撒在火光中忽明忽暗。
他手中把玩的,正是杭州知府案头消失的浪花纹铜匙。
严小公子反手折断肩头银梭,带血的梭尖插入地宫锁眼:\"沈姑娘不妨猜猜,云锦裹着的到底是倭寇密信,还是\"
锁舌弹开的清脆声响被潮声淹没。地宫门开刹那,涌出的不是金银珠玉,而是成捆的桑皮纸。
浸泡过药水的纸卷遇空气即自燃,浮在水面啥时好看。
\"原来蚕桑济世的朱批,藏的是烽燧布防。\"
沈知意挥梭击碎即将燃尽的纸卷。
\"云姨织的不是锦,是海疆的命门。\"
陆云袖突然拽着她扑向地宫深处。
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蜃楼船的龙骨终于彻底断裂。
严小公子立在火海中的背影逐渐模糊,最后化作一声叹息消散在咸涩的雾气里。
晨光再次降临时,沈知意站在拱宸桥头,望着漕工打捞起的焦黑残骸。
陆云袖递过半边染血的银镯,内侧刻着的海防暗语正与潮水拍岸的节奏看似相合。
运河下游突然漂来盏完好无损的桑皮灯笼,烛火透过云锦映出幅未完成的织纹。
正是二十年前太子妃手书的\"蚕桑济世\"真迹。
沈知意指尖触到桑皮灯笼的瞬间,烛火\"噗\"地蹿高半寸。
云锦灯罩上的织纹在火光中流动,竟与陆云袖的银镯暗纹严丝合缝。
对岸芦苇荡里传来铁器相击的脆响,惊得她将灯笼浸入水中。
墨色涟漪荡开时,绸面显出的竟是工部密档才用暗语
\"这是云州特产的雷公墨。\"
陆云袖用短刀刮下灯罩表面的黑渍。
\"遇水显影,遇火则焚。\"
话音未落,灯笼骨架突然迸裂。
十二根湘妃竹篾散落水面,每节竹管中都滚出粒鸽血石。
沈知意银梭疾射,钉住即将沉没的宝石。
棱面折射的夕照在桥墩投下斑驳光点,恰与昨日暗河铜镜阵的残痕重合。
\"云娘子当真了得。\"
陆云袖突然咳出半口淤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