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蚕死丝方尽,局终棋始现。\"
暗河尽头突然透进天光。严小公子的笑声混着水声传来:\"沈姑娘可知,令尊最后一封密奏早被陛下烧了?\"
沈知意攥紧染血的银梭浮出水面,望见严家护卫正在焚烧没有烧尽蚕神庙。
冲天火光中,这么恢宏的建筑,在政治家的眼中,真的一文不值。
\"你父亲留下的蚕神庙,是不是就是千丝狱呢?\"
严小公子指向正在倒塌的庙宇。
\"全江南的蚕神庙地下,都埋着对应的千丝狱?。\"
\"河面有诈,速毁铜镜阵。\"
她突然明白严小公子为何要折断狼毫笔。自己的哥哥也要折断笔了
\"沈姑娘可想通了?\"
严小公子从树影中踱出,腰间玉佩已换成完整的工部尚书印。
\"令尊用二十年织了张裹尸布,可惜线头都在陛下手里。\"
沈知意将染血的银梭抵住他咽喉,忽然嗅到他袖中熟悉的松烟墨香。
无数画面在脑中飞旋:玛瑙珠里的印纽、狼毫笔中的金粉、玉佩穗子上的盘金绣
\"阁老书房那方松鹤砚?。\"
“什么,沈小姐,别乱说。这可是掉脑袋的事。”
她突然轻笑。
\"墨池边沿可有道三寸长的裂痕?\"
严小公子瞳孔骤缩的瞬间,陆云袖的银镯已击碎他腰间玉佩。
鎏金匣子滚落在地,露出夹层中半封焦黄的密信。
正是父亲当年弹劾严嵩的奏折副本,边缘还沾着御用的朱砂。
晨钟撞碎最后的天光,沈知意望着驿站方向升起的狼烟,终于读懂那个手势的含义。
他蘸着血在锦被上画的不是九宫格,而是被撕去半边的\"严\"字。
\"原来严大人是陛下拴在我们中间的活扣。\"
\"线头断了,风筝就该坠了。\"
突然响起的马蹄声踏碎未尽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