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出父亲临终前三日,在病榻上反复描画的诡异符文。
\"阿兄可知这池子通向何处?\"
知意突然将染红的指尖按上眉心。
\"你每旬来取的新袍,浸的都是刑部死囚的血。\"
裴衍之的刀鞘击碎窗棂,晨光漏进染池的刹那,七百个血色符文突然游动起来。
沈砚看清那根本不是符咒,而是用琉球文字书写的买卖契约。
落款处赫然盖着二十年前已故绣庄主人的私印。
\"云姨没有疯。\"
知意突然打开图:\"前年,她在染池边撞见父亲与琉球使者密谈,当夜就被做成了人烛。\"
沈砚的剑尖突然颤抖。
他想起儿时总给自己糖吃的云娘子,正是从那年冬天开始不再开口说话,整日对着染缸刺绣。
原来她绣的不是花样,而是用暗线记录每笔黑银流向。
染池底部传来机械转动声。
沈砚捞起正在下沉的绣绷,见白绢上赫然是父亲笔迹:\"云缕绣庄购丝七百斤,实收三百。\"
血迹在\"三百\"处晕开,渐渐显出新任绣庄掌柜的名字。
正是裴衍之腰间牙牌刻着的\"陆九\"。
\"沈小姐漏算了这个。\"
裴衍之突然抛来半枚玉珏,与沈砚怀中那枚严丝合缝。
\"当年云娘子被割喉前,往知意襁褓里塞了这个。\"
玉珏内壁的刻痕在血光中浮动,竟是工部与绣庄往来的密账。
沈砚的指甲抠进刻痕,突然触到知意幼时换牙咬出的凹坑。
原来这玉珏早被她当磨牙棒藏了十年。
绣庄地砖突然塌陷,七百匹素帛如白练腾空。
沈知意拽住最近的白练翻身跃上房梁,发间银簪刮落的金粉在晨光里拼成父亲绝笔:
\"蚕死丝尽日,真相出绣时。\"
裴衍之的刀锋劈向承重柱的刹那,沈砚终于看清柱身缠绕的不是雕花,而是用金线绣的《河防十戒》。
知意独创的盘金绣法里,每隔三寸就藏着个工部官员的名字。
\"阿兄看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