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
\"陆大人可识得这盐渍?\"
她指尖轻叩碗沿。
\"云州盐工采盐时,总要在碗底留层粗盐辟邪。这是从小父亲就教给我的,也从小就教给了阿姐你,阿姐,你到底知道或者换个说法,你心里究竟藏了多少事?\"
新任侍郎的呜咽戛然而止。
他溃烂的手指抠住冰缝,官靴上沾着的盐粒簌簌滚落,竟与青瓷碗底的盐晶纹路暗合。
陆云袖的刀鞘突然压住他脚踝:\"三年前云州盐场塌方,活埋了四百九十名盐工——他们的抚恤银,原来都化作了大人靴底的盐。\"
河心忽然传来木浆划水的响动。
十二艘破旧渔船钻出雾气,船头挂着的风灯在冰面投下细碎光斑。
沈知意眯起眼,瞧见领头老妪手中的陶罐。
罐口封着的桑皮纸,与二十年前母亲存放机关图纸的封缄如出一辙。
\"姑娘莫沾那腌臜盐。\"
老妪将陶罐捧上岸,浑浊的眼珠映出闸门残骸,\"这是用四百九十户盐工门前的苦楝树皮滤过的净盐。\"
她枯指揭开桑皮纸,罐内雪白的盐粒上竟浮着层水纹。
\"浊水过七重楝,苦泪也能化成雪。\"
新任总督突然抽搐着爬向陶罐:\"给我给我\"
他溃烂的嘴唇触到盐粒的刹那,脖颈忽然暴起青筋,\"这盐这盐里掺了\"
\"掺了盐工祠堂的香灰。\"
沈知意簪尾挑起盐粒。
\"大人当年强拆祠堂时,可想过祖宗灵位上的漆灰会沾上官靴?\"
陆云袖的刀风扫过渔船。
某盏风灯应声而落,灯罩上密密麻麻的东西,已经不可变形了。
老妪颤巍巍拾起灯罩:\"盐婆子们夜夜对着漕船绣样,二十年才绣透这层纸。\"
河岸突然响起木屐声。
数百盐工遗孀背着竹篓踏冰而来,篓中苦楝树皮在月色下泛起银光。
沈知意认出领头妇人手中的纺锤。
缠着冰蚕丝的锭子,正是母亲当年改良水闸用的测绳器。
\"当年沈夫人教我们用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