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的同僚倒心急。\"
她碾碎算珠,翡翠碎屑中露出半幅婚书残页,\"纳妾文书与赈灾盐引同批印制,当真是公私两便。\"
沈知意突然将婚书按在湿滑的砖墙,褪色墨痕遇潮显形:\"三月初七批盐船,三月十六纳云娘\"
她银簪尖点在日期交汇处,\"这九日之差,够在运河上偷梁换柱了。\"
甬道深处传来锁链断裂声,十二口描金箱随暗流涌出水面。
陆云袖的刀鞘击碎箱锁,腐烂的官银间蜷着具骸骨,右手小指套着的翡翠顶针泛着幽光。
\"户部郎中的顶针\"
她挑起沾满海藻的鎏金物件,\"去年查库银亏空时,他说不慎落水遗失。\"
沈知意扯开骸骨衣襟,心口处的七星针眼排列成北斗状:\"活着时被刺入七根银针,毒盐随血脉流遍周身,死后尸身成了最好的运盐容器。\"
新任盐运使的狂笑自暗渠传来,猩红官袍扫过霉烂的盐袋:\"姑娘可知这些孩子多乖?喂他们喝药粥时\"
陆云袖的刀风突然扫灭三盏油灯。黑暗降临的刹那,她拽着沈知意贴墙疾走,二十支淬毒弩箭钉入她们方才落脚处。
\"看磷火走向。\"
沈知意将染毒的银链抛向暗渠,靛蓝火星沿着水流蜿蜒,\"暗门出口在东南巽位。\"
两人涉水而行时,头顶突然降下铁栅。陆云袖的刀尖抵住栅栏缝隙,孔雀纹刀鞘与铁铸花纹严丝合扣:\"父亲留下的刀鞘原是开这牢笼的钥匙。\"
沈知意忽然攥住她手腕:\"且慢!\"银簪尖划过铁栅表面的盐霜,\"栅栏淬了辽东矿盐的毒,遇金属即燃。\"
她撕下浸透的衣袖缠住刀鞘,孔雀纹裹着湿布插入锁眼。
机括转动的刹那,十二具裹盐尸首自暗渠浮起,腕间金线在磷火中绷直如琴弦。
\"活人做弦,尸身为柱\"
陆云袖斩断三根金线,\"这机关奏的怕是安魂曲。\"
暗门终开的瞬间,四百九十张盐引随水流涌出,在朝阳下拼出完整的孔雀开屏图。
沈知意将鎏金钥匙按在图心,阴刻的\"天地清\"三字正与云娘遗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