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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东南堤岸传来闷响。
沈知意怀中的陶碑残片突然出现在她的记忆当中,四百九十道骨灰痕在夜色中泛起磷光,恰似父亲手札里描绘的\"纯阳镇海图\"。
大理寺诏狱深处,严禄的狂笑混着铁链铮鸣:\"可知当年四十九人为何甘愿赴死?\"
他溃烂的右眼突然迸出精光,\"丙辰年三月初七寅时三刻,景王府的丹房\"
惊雷炸响,沈知意望向暴雨中的皇城。
卯时初刻,司礼监太监捧着丹盒撞开宫门。
沈知意劈手夺过金丝楠木匣,四百九十粒骨灰丹正在晨光中泛着青紫。
\"殿下可知这丹砂用何物淬炼?\"
她将陶碑掷向丹炉,雄黄粉遇火炸开的紫烟里,赫然显出四十九个陶工焚烧的身影,\"嘉靖十五年七月初七寅时的四十九道冤魂,如今都在看着您炼丹呢!\"
暴雨倾盆,沈知意独坐第七窖室。
新烧的陶碑在窑火中渐现龙纹,父亲的血书在高温下显出新字:\"青史不录处,自有丹心照。\"
陆云袖带来的塘报被风卷进火堆,工部呈报丙字号堤坝的朱批渐渐焦黑:
\"今查各府库存琉球铁线,遇雄黄皆成齑粉——沈明允当年所料不虚。\"
沈知意摩挲着袖中半块螭纹玉扣,远处漕船桅杆刺破浓雾。
四百九十块新烧的青砖正在龙脊堤上凝固,每道釉下裂痕都暗藏四十九个陶工指印。
晨光破晓时,景王府丹房的鎏金螭吻兽首突然崩裂。
雄黄混着硫银砂的粉末漫天飞扬,在朝阳下绘出二十年前第七窖室的烈焰图腾。
徐阶秘密找到了沈知意。
“你们可能卷进了政治漩涡,这样不仅不能让严嵩父子失去权利,反而更加的牢固,陛下到底真的迷恋丹药?景王真的就是幕后?我看非也……”
“徐老爹,那我怎么办?父亲知道这些,为何?”
“算了。这也怪我和你父亲,你们赶紧回苏州去,找绣娘,这或许也是陛下希望看到的,这次只是让严党破了点皮所以……”
接下来她们说什么,已经无人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