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去景王府,因为陆云袖已经接到皇帝的密旨,让她夜闯王府。
这是道家那位算好了的。所以她必须去王府……
沈知夜闯王府别院时,檐角铜铃正响得凄厉。
荷花池底捞出十二口铁箱,琉球火药与工部批票层层相叠,最底下压着泛潮的《丙辰实录》。
\"令尊当真以为雄黄能化解硫银砂?\"
景王朱漆蟒袍掠过染血的陶片,\"嘉靖五年七月初七寅时,四更的露水会令雄黄失效半刻。那个是便是死在这半刻之间。\"他忽然剧烈咳嗽,指缝渗出的青黑色血丝,与倭寇耳后晶砂如出一辙。
五更梆子响过三重,京郊乱葬岗的野狗刨出新坟。
沈知意盯着棺中残缺的《河防日志》,父亲最后一页批注被朱砂重重圈起:\"螭吻吞火,须断其七寸。\"
她突然将陶碑残片掷入火堆,青烟腾起处,四百九十道骨灰痕竟在空中拼出完整的大明海疆图——每处倭寇登陆点,都对应着丙字号堤坝的裂缝!
严禄被凌迟那日,沈知意独坐第七窖室。
新烧的陶碑在窑火中渐现纹理,父亲的诗句旁多出四十九枚指印。
陆云袖带来的塘报散落脚边:\"严嵩亲侄子昨夜暴毙,太医验出琉球奇毒\"
窗外惊涛拍岸,混着雄黄粉的陶泥正在龙脊堤上凝固。
沈知意摩挲着袖中半块螭纹玉扣,远处漕船桅杆刺破浓雾,恍若年前那个血火交织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