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袖的刀鞘击碎暗格,涌出的不是火药,而是整箱泛黄账册。
最上层的《河防物料录》缺了七页,断口处粘着暗红陶土。
\"严侍郎好手段。\"
女锦衣卫抖开账册,\"用空心响瓦替换防洪石,在嘉靖二十二年的汛期动手脚\"
破空声打断话语。
沈知意旋身避开冷箭,箭簇陶哨掠过耳际时,她突然看清哨身裂纹。
正是父亲在陶模上刻的验火纹!
\"陆大人!放火箭烧东南桅帆!\"
三支鸣镝箭应声离弦,燃烧的帆索坠入江面,竟炸起丈高水柱。
沈知意望着翻涌的硫磺泡沫,猛然想起嘉靖五年那场洪灾。
溃堤处漂着的正是这种靛蓝泡沫!
\"不是倭寇战船\"
她攥碎半块陶哨。
\"严党要炸的是黄河故道,让洪水改冲扬州盐场!\"
严世蕃管家的蟒袍掠过燃烧的船楼:\"现在明白太迟了!沈明允熔掉的根本不是河图,而是记录炸堤时辰的陶晷!\"
老艄公的尸首突然被浪头推上甲板,紧握的掌心露出半枚鱼形陶钥。
沈知意将陶钥按进账册锁孔,缺失的七页账目哗然展开。
每页都盖着兵部勘合印,记载着四十九处陶窑的硫磺进出量!
陆云袖的刀尖抵住最后一行朱批:\"七月十五子时,三孔窑同时举火\"
\"今日正是五月!\"沈知意望向西沉的日头,\"距子时不到三个时辰!\"
严世蕃家奴的弩机突然调转方向,陶箭射穿船底暗舱。
二十口铁箍陶箱浮出水面,箱面阴刻的鱼鳞纹正与河堤响瓦完全一致!
\"带陆大人看看真相。\"严党死士的刀锋架上沈知意后颈,\"当年你父亲亲手埋的引线,如今还在河泥里发烫呢。\"
陆云袖劈开最近一口陶箱,箱内整整齐齐码着工部特供火折,每支都缠着沈明允签押的封条。
沈知意抚过父亲的字迹,忽然发现\"允\"字第三笔的墨色深浅有异。
\"这是水印鉴伪法!\"
她将封条浸入江水,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