冽的陶弩,
忽然想起父亲熔剑那夜说过的话:磁州窑的冰裂纹,原是烧窑时故意泼水淬出的伤痕。
\"家父熔的是剑,燃的却是……\"
她将铁算珠按进腕间灼痕,\"就像这辽东磁砂遇火即熔,严阁老当真不怕引火烧身?\"
骑士的义眼在月光下泛起釉色,抬手间陶弩已对准陆云袖眉心:\"沈姑娘可听过"血陶"?嘉靖二十二年冬,磁州窑第七孔窑炸出三百具焦尸\"
陆云袖的绣春刀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刀身映出东南方海面异样的浪涌。
沈知意顺势将铁算珠掷向礁石,珠面\"丙寅\"二字竟在月光下折射出磁州窑特有的冰裂纹路。
\"陆大人!\"
她突然指着正在退潮的滩涂,\"看那些牡蛎壳!\"
月光倾泻处,成片灰白贝壳上泛着诡异的糖霜光泽。
陆云袖挥刀斩落,牡蛎壳裂开的瞬间涌出黑褐色液体——竟是磁州窑洗釉用的迷魂散。
骑士的冷笑冻结在陶甲后:\"子时三刻,钱塘潮信\"
破空声骤起,八支陶箭分射两人要害。
沈知意扯下羊皮袄抛向半空,箭簇穿透皮革时迸发的靛雾里,陆云袖的刀锋已割开两匹辽东马的蹄筋。
\"上马!\"
沈知意抓住缰绳的刹那,坐骑突然发出凄厉嘶鸣。
马腹不知何时爬满磁州窑陶制蜈蚣,甲壳缝隙正渗出糖霜状的毒粉。
\"是毒!\"
她翻身滚落鞍鞯,袖中玉蝉堪堪接住射向咽喉的冷箭,\"陆大人,震位有旧船!\"
两人撞入废弃福船时,船板缝隙突然探出数十只陶制利爪。
陆云袖的刀风扫落暗器,刀尖却传来金石相击的钝响。
这些机关竟与居庸关地宫如出一辙。
沈知意抚摸着舱壁冰裂纹:\"是罗九川改良的陶机栝,用火药砂替代了青铜簧片。\"她突然将耳廓贴住某处船板。\"底下有活水声!\"
刀锋撬开的暗格里,蜷缩着个浑身覆满陶屑的匠户。
那人颤抖着递出半块磁州窑陶符,符面\"浩然正气\"四字下,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