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手垂落,露出紧攥的虎符。
钦差尖笑挥袖,锦衣卫瞬间包围官船:\"沈明允勾结海寇证据确凿!给咱家拿下!\"
陆砚生突然吹响骨哨,江底铁牢应声开启。
浸泡多年的倭寇尸骸浮出水面,腕上竟都系着卫所兵牌。
围观人群中的老驿卒突然高喊:\"这不是永乐年阵亡的儿郎们吗!\"
漕工怒吼如雷,三百根撑篙将钦差座船捅成筛子。
陆砚生趁乱抱起知意跃上舢板,身后箭雨纷飞。
少年划船的手背筋脉暴起:\"沈小姐可会摹印?令尊袖中那份密函,需盖上都察院掌印才能生效。\"
知意颤抖着展开染血的信笺,忽见夹层露出半张地契——正是汪家祖宅下的地契。
她咬破指尖在虎符上涂抹,重重按向图纸:\"陆公子可听说过,血印比朱砂印更入木三分?\"
夕阳沉入江心时,他们望见金陵城墙。陆砚生忽然剖开船板,取出个浸油的竹筒:\"严世蕃侄子的轿子今夜会从聚宝门入城。\"
竹筒里蜷着张人皮面具,眉眼竟与知意有八分相似。
\"东楼公子最爱收集美人。\"
少年将银钩弯成发簪,\"沈小姐可愿扮作献宝的绣娘?他轿中那架倭国屏风,夹层可藏着汪直与严嵩的往来信笺。
知意戴上面具时,摸到耳后细微针脚——这分明是用真人脸皮所制。
她猛地转头,正撞见陆砚生眼底来不及掩去的痛楚
\"三年前苏州大火\"她忽然醒悟,\"被烧死的十万匹妆花缎里,裹着的是不是\"
\"是三百绣娘。\"陆砚生扣紧她腕间银链,\"所以今夜,请沈小姐务必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