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量闸缝。\"
妇人将纺锤按在残闸上。
\"她说人心若如蚕丝韧,再大的裂缝也漏不过光。\"
冰蚕丝突然绷直,在废墟间勾勒出完整的牡丹纹样,每道裂痕都精准对应着贪墨账簿的条目。
新任匠作监突然惨叫。
他官袍内襟的补丁被冰蚕丝勾破,露出褪色的字眼。
胸前歪斜的\"平安\"二字,竟是用赈灾粮袋的粗麻布缝制。
沈知意抚过针脚:\"令堂绣这字时,用的是盐工特制的骨针吧?\"
陆云袖的刀鞘突然插入冰缝:\"二十年前云州大旱,朝廷拨的骨针银两\"
她挑起半截锈迹斑斑的银锞子。
\"原是被熔成了长命锁,挂在诸位公子的脖颈上。\"
河心雾霭深处忽然飘来埙声。
盐工遗孀们应声哼起采盐谣,四百九十道声线在冰面交织成网。
老妪将陶罐中的净盐倾入冰窟。
\"姑娘可知这埙的土坯里掺着什么?\"
吹埙的老盐工摘下斗笠,露出半张被盐蚀的脸。
\"是四百九十户的门前土。谁家儿子被暗河吞了,就往埙上添把土。\"
沈知意接过陶埙,吹孔处隐约可见指甲划痕。
陆云袖的刀尖轻点埙身:\"令郎的胎发还埋在闸基东南角吧?每逢朔月,发丝便随暗河水草摇曳如招魂幡。可是,你知道为何是四百九十户?\"
新任侍郎突然暴起,溃烂的手抓向陶埙:\"还给我!那是我儿\"
他的嘶吼被埙声吞没,老盐工闭目吹出段颤音,冰层下突然浮起无数细小的气泡。
每个气泡里都裹着粒未及发芽的麦种。
\"去年截下的漕粮。\"
沈知意戳破气泡。
\"诸位大人可知云州农户如何过冬?\"她忽然展开袖中残卷,褪色的《赈灾实录》里夹着缕麦穗。\"
他们拆了祖屋的檩条当柴烧,却把最后半斗麦种缝进孩童的棉袄里。\"
陆云袖的刀风扫过河面,十二艘渔船的风灯齐齐转向。
光影交错间,冰层显出巨大的云州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