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着咸腥味灌进舱室,沈知意将浸透毒液的布匹铺在甲板,靛蓝纹路在晨曦中显出诡异光泽。她突然抽出陆云袖的绣春刀,刀尖划过布匹暗纹:\"这些针脚间距,比官制短三分。\"
陆云袖屈指叩击船板,回声沉闷:\"双面绣坊的织机都调过综框。\"
\"不是织机。\"
沈知意扯断经线的刹那,半枚带锈的齿轮从夹层掉落,\"这是津门机械局的改良提花机打的版。\"
新任织造太监的尸体突然抽搐,官靴底部的夹层迸裂,十二枚鎏金齿轮滚到沈知意脚边。
她抓起齿轮对着阳光,齿痕间残留的棉絮正与赈灾布匹同源。
\"去年腊月工部报失的样机零件\"
陆云袖用刀尖挑起齿轮,\"原来在倭寇船上组装了。\"
码头的晨雾里忽然传来橹桨声,三艘漕运快船破浪而来。
沈知意抓起染毒的布匹抛向船头,布面遇风展开的刹那,船工们的惊呼此起彼伏——每匹布的暗纹都在晨光中显出\"贪\"字。
\"沈姑娘好手段。\"
漕船甲板上转出个青袍文士,手中算盘珠子在雾中泛着冷光:\"可惜这些船工大字不识,白费了您的苦心。\"
沈知意突然将染毒的银链浸入海水,靛蓝液体在船板缝隙中勾勒出津门舆图:\"林账房不妨看看,这像不像贵号钱庄的地窖格局?\"
陆云袖的刀鞘击碎船舷处的暗格,二十锭官银滚落甲板。
她挑起锭底的墨漆编号:\"去年被劫的浙直饷银,倒比市面流通的成色新。\"
青袍文士的算盘突然裂成两半,淬毒的钢珠暴雨般袭来。
沈知意翻身躲进染缸阴影,钢珠嵌入木板的嗤响中,竟飘出缕缕硫磺烟。
\"钱庄地窖存的不是银钱。\"
她将沾毒的帕子甩向漕船,\"是三十船辽东硫磺。\"
陆云袖的刀风扫开毒烟,绣春刀劈断漕船缆绳的刹那,船身倾斜暴露出底舱堆积的木箱。
海盐从裂缝中倾泻而出,盐粒间混杂的靛蓝晶体正是毒布原料。
青袍文士的皂靴突然陷入甲板裂缝,沈知意箭步上前扯开他右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