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璜在火光中嘶吼:\"不可能!这些贱民\"
\"严阁老可曾读过《蚕书》?\"知
意举起陆砚生手札最后一页,烧焦处显出血色批注:\"蚕之精魄,在乎民心\"
战船桅杆轰然折断时,知意望见老蚕农的尸首随波漂来。
她捞起那支裂开的骨笛,中空处滚出蜡封的桑葚——正是陆砚生常给她带的零嘴。
\"火器终为凶物,唯蚕桑可安天下\"
晨光刺破雨云时,知意站在最后架提花机顶端。
脚下三百架机关仍在运转,织出的却是浸透蚕沙的素绫。兵
部尚书接过长绫时,火光映出其上暗纹——竟是完整的大明海防舆图。
\"沈姑娘,这些提花机\"尚书欲言又止。
知意拔出鬓间银簪:\"它们该回蚕室了。苏州就是他们的家\"
染血的簪头拧动瞬间,三百架精铁机关分崩离析,零件坠入江中化作养蚕的礁石阵。
陆云袖在远处桑田升起青烟,那是陆家祭蚕的古老信号。
知意将赤眼蚕灰洒向江心,忽然听到背后传来熟悉的咳嗽声。
赵参议的尸首边,有人用染血手指在沙滩上画出半枚桑叶
知意握紧半枚银簪走向桑烟,江风卷起焦黑的假证词残页。
泛黄纸间,\"芒种\"二字朱批渐渐晕开,在朝阳下化作一对交缠的蚕影。东南天际雷声隐隐,正是蚕月将临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