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婷,我来道歉,带了榴莲给你跪。”安伟的声音从猫眼传进来,听起来像抹了蜜的毒药。刘婷刚要开口,杨丹已经把门打开——她不知道安伟兜里揣着把水果刀,刀刃上还沾着上午削苹果时的果汁,看起来像极了爱情的甜蜜。
后面的事,据安伟在警车上的回忆,像放错了速度的电影。刘婷说“我们不可能了”,杨丹说“你再纠缠就报警”,他突然看见茶几上摆着刘婷常用的口红,想起第一次约会她涂的草莓色,想起她说“我喜欢实在的男人”,想起奶奶打他时说的“你这辈子也就配打光棍”。刀刃刺进刘婷腹部的瞬间,他听见自己心里有根弦“崩”地断了,血珠溅在他新买的t恤上,印出个歪歪扭扭的红桃心。
五个小时后,安伟开着刘婷的车在德阳街头转圈,车载广播正放着《今天你要嫁给我》。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验孕棒,突然想起刘婷说“孩子我会打掉”时的眼神,比冬天的冰水还冷。后视镜里映出他苍白的脸,像个偷了糖果却被抓住的小孩,最后把车停在泾阳分局门口,对着值班民警说:“我杀人了,她的血把地板都染红了,像极了520的玫瑰花瓣。”
庭审那天,安伟穿着橙色囚服,辩解说带水果刀是为了给刘婷削芒果——他记得她爱吃贵妃芒,每次都要他削成花朵形状。法官敲着法槌问:“那为什么刺了六刀?”他低头盯着自己的指甲,说:“第一刀想让她疼,第二刀想让她怕,第三刀想让她回头看我,第四刀第五刀第六刀……我也不知道,反正停不下来。”旁听席上,刘婷的母亲突然站起来骂:“你连削芒果都不会,第一次给她削的芒果皮比果肉还厚!”
最终,安伟被判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宣判那天,他盯着天花板上的灯,想起四年前那个秋天,刘婷在直播间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他在评论区打字:“我就是你的一人心”,手指在键盘上犹豫了三秒,删掉“我”字,改成“他”。
如今每当我路过售楼部,总会想起那个叫刘婷的姑娘,她大概到死都没想到,所谓的“520真爱”,不过是偏执狂裹着糖衣的毒药。爱情里最怕的不是没钱没房,而是有人把“我爱你”变成“我要你”,把占有欲当成深情,把控制欲当成浪漫,最后用刀刃在520这天,给爱情画上最血腥的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