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歉了就复婚。”冯军边笑边说,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离婚证的第三页还粘着冰渣,照片上的王银花化着精致的妆,可嘴角却绷得紧紧的,比结婚证上看着还严肃,透着股绝望。
冯军叹了口气,开始倒苦水。自从女儿出生后,家里就没消停过。他母亲是个老古板,总嫌弃王银花奶水不够,孩子吃不饱。而王银花呢,脾气也倔得像头驴,点火就着。“有回她急眼了,拿着吹风机线就抽我。”冯军说着,撸起袖子,小臂上露出一道淡褐色的旧疤,弯弯曲曲的,像条扭曲的蜈蚣,“还骂我挣的钱少,都不够给孩子买奶粉。”
但真正让冯军崩溃的,是那个暴雨夜。外面电闪雷鸣,雨像瓢泼似的往下倒。王银花把离婚证狠狠拍在冰柜上,冷冷地说:“你妈再啰嗦,我就带着孩子真走。”冯军看着妻子胸前晃动的金项链,那是结婚时他咬牙借了三个月工资买的,本想着给妻子个惊喜,如今在昏暗的灯光下,却泛着冰冷的光。
“她弯腰开冰柜拿雪糕,头发垂下来挡住脸,我当时看着,就觉得她像个要吃人的女鬼。”冯军说着,眼神里满是恐惧,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可怕的夜晚,他死死地盯着审讯室的墙角,身体微微颤抖。
法庭上的最后审判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 2022 年 3 月 15 日,赤峰中院开庭审理冯军的案子。
旁听席上,王金花紧紧攥着母亲的手,指甲都快掐进老人的肉里了,母女俩眼睛死死地盯着被告席,眼神里满是悲愤。
冯军被带进来了,往日的工装换成了灰色囚服,头发剃得发青,整个人倒是比平时看着干净利落了些,可脸上却没了血色,苍白得像张纸。
法官表情凝重,开始宣读判决书。冯军站在被告席上,始终盯着被告席前的那盆绿萝,那绿萝跟他家阳台上那盆一样,蔫头耷脑的,叶片上蒙着一层灰,就跟它也知道这场悲剧似的。
“死刑,缓期两年执行。”法官的话音一落,冯军像是松了口气,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解脱,又透着无尽的悲凉。王金花清楚地看见,冯军对着旁听席的方向动了动嘴,好像在说“对不起”。可王金花心里明白,妹妹在冰柜里那冰冷的遭遇,这一句轻飘飘的道歉,永远也捂不热。
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