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砚的刀柄迸出毒蒺藜的瞬间,看清了铠甲内部密密麻麻的虫卵——原来所谓战奴,是被蛊虫寄生的活死人。
\"砚郎可要试试突的待客之道?\"谢明微将他推入主帐时,颈间螭纹突然灼烧般疼痛。三百战奴的嘶吼声中,她咬开他护腕的力道大得惊人。
当解毒药混着血腥味渡入唇齿,江怀砚尝到了永初二年那支箭上淬的蛇毒——原来她一直将剧毒含在齿间。
惊雷劈落时,扎合台的金狼旗已经插满隘口。谢明微跨坐在头狼背上的姿态,让江怀砚想起敦煌壁画里的修罗女。
她耳后豁口覆着的玄铁面具被闪电照亮,露出下面蠕动的金色蛊虫。当雁翎刀斩落第一面王旗,旗杆断裂处喷出的竟是黑血——那些旗帜是用人皮硝制的。
暴雨冲刷着战场,却冲不散越来越浓的血雾。江怀砚第三次卷刃时,发现谢明微背脊新刺的焚天焰图腾正在吸收雨水——那些颜料里混着碾碎的巫骨。
当她将他拽上狼背,暗卫统领掌心触及的心口箭疤烫得惊人,仿佛里面埋着永不会熄灭的火种。
\"抱紧。\"谢明微的声音突然变得年轻清脆,像极了江怀砚记忆里那个总爱揶揄他的三公主。
骨笛吹响的《焚天曲》中,他看见她耳后豁口泛起的金铜色——原来永初二年那支擦过的东夷箭,早就在她血肉里种下了今日的因果。
当八百战奴自爆的毒雾吞没金狼旗阵时,江怀砚突然明白,这场复仇从二十年前射偏的那一箭开始,就注定要流尽最后一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