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芳捂着嘴笑:\"客人真幽默,鱼当然是死的呀。\"
卫红摇头:\"在海里,它们会游。\"她用手指模仿鱼儿摆尾的动作,\"这样,这样。\"
娇娇叼着烟从厨房出来:\"妹子第一次见鱼?\"
卫红没回答。她突然抓起生鱼片塞进嘴里,嚼得咯吱响。我们仨目瞪口呆。
\"熟的好吃。\"我弱弱地说。
她咽下鱼肉,舔舔嘴唇:\"太阳晒过的更好。\"
下午卫红说要爬山。我劝她等太阳小点再去,她不听,赤着脚就往外走。芳芳追着给她送草帽,回来时神秘兮兮地凑到我耳边:
\"老板,卫小姐脚底有茧子,厚得能当鞋穿!\"
我正琢磨这话,娇娇在厨房里突然扯着嗓子喊:\"欢喜!老娘的虾少了一半!\"
我跑去一看,养在水盆里的河虾果然少了许多。娇娇挥舞着锅铲:\"肯定是大黄偷吃的!\"
可大黄正趴在卫红房门口打盹,肚皮圆滚滚的。
傍晚下起暴雨。云山的雨来得急,眨眼间院子里就积了水。我正在加固漏雨的屋顶,突然听见芳芳尖叫。
山洪冲下来了。
浑浊的水裹着树枝石块奔涌而至,芳芳站在菜地边吓呆了。眼看洪水就要卷到她,一道红影闪过——卫红不知从哪冒出来,拦腰抱起芳芳,轻轻一跃就跳上了三米高的柴垛。
我张大嘴站在雨里,浑身湿透。
娇娇撑着伞跑出来:\"愣着干啥?救人啊!\"
我指指柴垛:\"已经救了。\"
雨幕中,卫红的长发被风吹起,像面黑色的旗。她低头对芳芳说了什么,芳芳破涕为笑。大黄在下面急得直转圈,卫红纵身跳下,轻飘飘像片叶子。
那天晚饭格外安静。娇娇破天荒没讲荤段子,芳芳时不时偷瞄卫红。暴雨还在继续,雷声像老天爷在发脾气。
\"你不是人吧?\"我突然问。
卫红正在玩一颗花生米,闻言手指一颤,花生米蹦到桌上。
\"我是卫红。\"她说。
娇娇把酒杯重重一放:\"妹子,老娘活了四十年,没见过谁能跳那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