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水,却是拿海水折磨我们!你们的心简直比沙蜥还黑,比沙蝎还毒!”
在声嘶力竭的谴责下,袁潇哀宛如雕像一般站在原地。
许久未亮塔纳托斯镰刀,在他脑海里幽幽泛着黑光。
“不对啊!”
袁潇哀突然惊醒。
“他并不是来挑事的啊?”
“他是来送水的啊!”
“分明是怀揣着友善的目的但行好事,又为什么?要承受平白无故的怒火!”
“水确实出了问题,但又不是我们干的啊,你凭什么斥责我们!”
这一瞬间,袁潇哀的心底里无端升出难以抑制的戾气。
似乎是察觉到了情绪失控,他一惊,赶紧收束心神。
望着驿站老板的呕吐物,他的心底里又产生了阵阵酸楚。
虽然自己承受了无妄之灾的谩骂。
可是……自己真的忍心责怪驿站的这些人吗?
他们也有自己苦衷,也有自己的神圣。
哪怕是自己受苦受罪,也不行窃不杀生,维系着这片沙漠上最后一片绿洲,维系着自己心灵的绿洲。
所以——
“我们究竟错在哪里,仅仅只是因为那桶海水吗?”
袁潇哀陷入了沉思……
另一边,吕方艾像只受伤的幼兽,蜷缩在驿站最阴暗的角落。
他抱紧双膝,把脸深深埋进臂弯里,试图藏起那双已经湿润的眼睛。
十四岁的心脏在胸腔里不安地跳动,每一下都撞击着他脆弱的自尊心。
驿站老板的呕吐物、那腐烂的沙鼠残肢、还有那些刺耳的指控——
一切都太过沉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原本以为自己是男子汉,是杀猪哥最得力的助手,可现实却一巴掌扇在他稚嫩的脸上。
仰望着驿站斑驳的泥墙,吕方艾又一次感到了无助。
在这个瞬间,他突然无比怀念那个被他口口声声说要逃离的家。
那里,至少有人告诉他该如何面对这个复杂得令人窒息的世界。
余光捕捉到表哥吕不南的身影,吕方艾心底涌起一阵渴望。
只有堂兄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