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微眯,樱唇勾起狡黠弧度,“定是那贱妇与哪个村野男人苟合的野种呢。”
王印月执起把小剪,将探到栏杆边的几支荷茎剪断,递给身边的嬷嬷,才道:“我的儿,你且看看这个。”
她从袖中取出卷轴展开,画中少年眉目宛然,“这般相貌,倒像是把你爹年轻时的模样拓下来似的。你与兄长反不及他肖似。”
柳绵猛地攥紧手中绣帕,指节都泛了白,娇美面容瞬间变得扭曲。画上人剑眉星目,与母亲妆台边挂着的父亲年少画像竟有八九分相似。池面忽起涟漪,一尾金鲤跃出水面,溅起的水珠沾湿了她石榴红绣鞋。
柳绵气得脸颊发红,提高声音道:“母亲当真放任不管?兄长可知道这事?”
王印月接过侍女递来的温水帕子擦拭女儿手指,指尖轻轻戳了戳女儿泛红的脸蛋:“你哥哥在国子监寒窗苦读,这些琐事何苦扰他心神。不过是个乡野贱妇生的杂种,你爹安排他在那处,是需要用到他。他却翻不出什么风浪。”说罢又揉揉女儿发顶。
柳绵抿着嘴不作声,暗下决心定要告知兄长。纵使父亲另有盘算不能要那野种性命,也断不能叫他过得舒坦。
“母亲说得是……女儿有些乏了,先回房歇息。”柳绵行过礼,带着贴身侍女快步穿过庭院。
嬷嬷望着少女远去的背影:“小姐素来心思深重,怕是要……”后半句隐在唇齿间,却分明在忧心公子小姐若行事过激,恐触怒老爷。
王印月漫不经心地理着衣袖:“小孩子家玩闹罢了。”
“夫人明鉴。”嬷嬷立即垂首。
柳绵回到闺房便铺开信笺,墨汁飞溅着写下几行字,封好交予外院小厮:“速速送去国子监。”
柳青展开信纸读完,白玉般的指节慢慢揉皱纸团。烛光映着他清俊的侧脸,嘴角缓缓勾起一抹阴鸷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