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铁箭镞在指间转了几转,精钢锻打的棱槽,箭杆上干干净净,并没有军器监火印,也没有别的什么能探查出处的印记,但确是边军特供的制式。
棠梨察觉傅廷面色有异,开口询问:“怎么回事?这箭矢有蹊跷?”
傅廷瞥了眼小元:“方才那些刺客,该是行伍出身。”小元猛地抬头,见傅廷神情肃穆不似玩笑,声音发紧:“莫非是禁军?”
“不像。”傅廷摇头。大闵自开国便立下铁律,除拱卫皇城的禁军外,边军与各地守军无诏不得入京。眼下既非年节朝贡,又无边疆告急,更未闻天子调令,这批训练有素的军士出现在京郊,很值得人寻味啊!
“私蓄兵马,这是要反天!”小元眉峰骤聚,稚气未脱的面容笼着与年纪不符的冷峻。
傅廷端详着小少年眉宇间似曾相识的轮廓,心头又掠过那个猜想,却按下未提:“他们既敢在京畿动手,折了这许多人手必不会善罢甘休。且留下这一地箭矢,定会有人来打扫战场……你且指路,我们赶快进城。”他顺势将箭头纳入袖中,“庄河街白府接应之人,确可托生死?”
见小元郑重点头,傅廷撮唇作哨。蹄声自林间而来,他单臂挟起小少年翻身上马,转头望向棠梨时目光不舍,似有千言哽在舌尖,终化作一句:“阿梨,安顿后记得及时递信与我。”
棠梨颔首,也已翻身上马,朝二人挥手:“路上当心。”
骏马扬蹄前,小元突然回身高喊:“姐姐千万珍重!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余音散在卷起的烟尘里。
棠梨目送那道玄色披风消失在官道尽头,轻轻抚摸着小黑的鬃毛,朝着炊烟升起的村落缓辔而去。
他们离开还不到半炷香的时间,林子里突然又涌来更多蒙面黑衣人,在附近搜寻未果后,迅速将遗落在地上的断刀残箭并同伴尸首收拾了个干干净净,不留下一丝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