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得给孩子们留条活路。”
陈舟垂着眼帘没作声,眼底寒光一闪。
站他身侧的谢兰兰突然轻扯他衣角:“取那混蛋性命容易,可他若死了,秋娘杏娘这般无权无势的,那家人还指不定怎么安排秋娘……”
陈舟听罢抬起眼看着谢兰兰,面露诧异——她竟能猜透自己盘算,当下颔首承认。“可那种败类,当真就这样由得他横行霸道?”
谢兰兰垂眸沉吟片刻,转头问秋娘:“娘子可有生娃娃?”
秋娘绞着衣角点头:“有个男娃,比桃子小一岁。”
“那他可打过自家骨肉?”
“倒不曾。”秋娘摇了摇头,说到儿子嘴角不自觉翘了翘,眉目间泛起暖意,“公婆虽不护着我,对孙儿却是顶在心头疼的。我家宝儿打小就知道护娘,但凡在家见他爹动手,总要扑过来拦着。如今在镇上学堂念书,每月归家头件事便是问我受没受委屈。”
“那人可是夜夜出门吃酒?常去哪处混迹你可晓得?”
“听人说镇西头的花香楼里养着相好的窑姐。”秋娘咬着下唇,手指攥紧了粗布裙,“十天里有八天宿在那儿,有时喝到三更,有时整宿不归。”
谢兰兰若有所思,忽地偏头对陈舟压低嗓音:“你说,若有人今夜在窑子里喝得太过,醉成了个活死人……”
陈舟倏地抬眼,正撞见谢兰兰眸中狡色流转。月光在她瓷白的脸上一镀,倒比白日里更添了几分鲜活。他嘴角噙了笑意,仰头望了望天上明月:“嗯,倒不如对着月亮许个愿——且看哪个恶贯满盈的,今夜就遭了现世报。”
月光掠过二人眉眼,两人相视一笑,此刻倒没有了平日“陈公子谢小姐”拘着端着的客套疏远。傅云忽地支着下巴闲闲插了句:“陈兄这祈愿不错,算我一份。”
院内院外蝉鸣声四起,似也纷纷附和着对月亮许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