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耳廓微微翕动辨着风声,顷刻后才斜倚着一棵大树坐下闭眼休息:“少说话,省些气力。”她的指节因长时间握刀已泛着青白。
兰兰怔怔望着倚树休憩的身影,身上衣衫被树枝荆棘丛刮破,浸着血渍混着草汁,碎发被汗黏在颈侧,唇角染血,抿得笔直。林隙漏下的碎金在她睫羽间跳跃,给这冷玉雕的人儿抹上了一丝暖色。兰兰的鼻尖蓦地有些发酸。
她忽地提起裙裾奔到了溪边,踮脚摘下几片阔叶,把叶片在清水里涮了好几遍,小心又笨拙地叠成叶盏,舀了溪水,捧到棠梨跟前时,半盏清水都洒到了自己前襟:“阿梨……你润润喉……”声音轻柔,满是愧意。
棠梨睁眼,接过叶盏,“谢谢。”
兰兰挨着她坐下,手指绞着衣摆:“阿梨,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他们肯定会追上来的,山下定也布了天罗地网……”尾音打颤,被山风揉得稀碎。
她忽然抓住棠梨残破的袖口,喉头发紧:“若是他们追来了,你自己逃吧,不要再管我了,今日若不是我……你早已脱身……”
棠梨看了她一眼:“到时再说,休息好了吗,继续走。”
追兵随时可能追上,此地连个能藏身的地都找不到,不能久留。
说罢,棠梨突然纵身削落一根粗树枝,山风卷起她破碎的裙裾,树叶在剑锋下簌簌飘落,落地时树枝抛给了兰兰:“杵着,好走些。”
“阿梨连削棍子都这般好看!”兰兰慌忙接住,眉眼弯成了新月。
两人继续往山顶爬,希望可以从那儿找到其他下山的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