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南,便是无边无际的荒漠。
这县城,看外面四周的残檐断壁可以看出这里之前可能曾经繁华过,但现在,说好听点是座城,说难听点,就是个大点的土围子。城墙低矮破旧,风一吹,似乎都能刮下几块土来。
城外,黄沙漫天,寸草不生,一片死寂。
城内,也好不到哪去,甚至更糟。
原本就逼仄的县城,因为挤满了从五原城逃难来的百姓,活像个塞满了沙丁鱼的罐头,连转个身都费劲。
街道上,难民们横七竖八地躺着、坐着,一个个衣衫破烂,面黄肌瘦,眼神空洞得像被掏空了灵魂的木偶。大人还好,还能强忍着,可孩子们饿得哇哇大哭,撕心裂肺地喊着要吃的,那哭声,听得人心都碎了。可当娘的又能怎么办?她们自己都快饿扁了,哪还有奶水喂孩子?只能抱着孩子,默默流泪。
整个曼柏县,弥漫着一股子绝望的臭味,像是腐烂的尸体,又像是发霉的粮食,让人喘不过气。
王旭走在街上,看着这人间炼狱般的景象,心里那叫一个堵得慌。他既庆幸曼柏县还没被鲜卑人攻破,又替皇甫旗愁得慌,更替这些无家可归的百姓感到心痛。
“将军,难道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王旭眉头紧锁,声音低沉。他心里清楚,皇甫旗的难处是真的,可云中城的危机也是迫在眉睫。
皇甫旗长叹一声,摇了摇头:“除非……”他顿了顿,似乎在犹豫什么。
“除非什么?皇甫将军但说无妨!”王旭急切地追问,他现在就像是溺水的人,哪怕是一根稻草,也想抓住。
皇甫旗苦笑:“除非能有援军,或者……能有足够的粮草。可这……唉,你也知道,朝廷那帮人……”他没再说下去,只是摇了摇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王旭沉默了。他明白,皇甫旗说的是大实话。指望朝廷?
就在这时,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传来,打破了这压抑的气氛。
“当家的,你倒是说句话啊!咱们的女儿还在五原城呢!她才五岁啊!要是落到鲜卑人手里……我可怎么活啊!”一个妇人哭得几乎要背过气去,声音嘶哑得像破锣。
“哭哭哭!就知道哭!女儿丢了,我心里不比你难受吗?可现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