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先生,难道…
不会的,虞山先生高风亮节,怎么会行如此小人之事。
“万历三十八年…”
柳如是正劝慰着自己,就听屏风外钱谦益缓缓开了口。
万历三十八年,正是钱谦益参加科举那一年。“万历三十八年,草民进京赶考,草民认得几个熟人,花了银子买通了宫里几个说得上话的内监,找到了主考官,给了两万两白银,买…买个状元”
“状元?那为什么后来变成了探花郎?”朱由检斜睨了一眼屏风,闲闲问道。
“同科有个举子韩敬,他也出了钱,也是买个状元,最后他却直接落第…”
钱谦益一边说着经年旧事,一边腹诽韩敬,水平差也就罢了,买个进士也就得了,非要买什么状元,这下好了,改他卷子的是个没收钱的,直接判了他落第!
韩敬手眼通天,找了人将他的卷子找回来重新改,非得改出个状元来,可状元已经定了钱谦益,给了他韩敬,钱谦益怎么办?
韩敬同学的人生宗旨:天下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如果有,那就是给得还不够!韩敬出了绝招,他找宫内内监,给了两万两,找大内监,给了四万两!
这个价格,直接买个官都成了,买个状元?委实有点拼!
于是,出钱没有韩敬多的钱谦益,就成了探花郎!
朱由检点了点头,和他自辩书上的分毫不差。
“你入朝之后,贪污受贿,当年温体仁和周廷儒弹劾于你,证据确凿,你无从狡辩,朕罢你官身,但银子…”
朱由检刻意放慢了速度,钱谦益一听,想着终于说到正事了,忙接话道:“草民知罪,草民愿意尽献家财,以恕草民之罪!”
“朕可听闻,你钱氏家财颇丰啊,就是那些藏书,也价值不菲吧!”钱谦益年轻时四处游历,收集藏书,家中藏书楼更是为人所艳羡不已。很多孤本、珍本外面找不到,可在钱家藏书楼中却是能找到。
朱由检说起这件事,也是提醒钱谦益,家里这么多钱,可别太抠门了!
钱谦益额头上冒出细密汗水,他在心中打着算盘,就算捐一半家财,凭自己在江南的声望,也迟早能赚得回来,如今最重要的,是保住这条命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