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很难想象自己当时听到的版本。
那该是怎样一个人间地狱。
从门口到后院满目鲜红,府里上下二十多口人,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草丛里能捡到一截指头或者是半个干瘪的眼球,它们就像是从高空中猛地掷下被骤然摔碎一样,遍地都是,这样零零碎碎的“东西”几乎在每个角落都能找到一些,甚至连墙上都涂着。
这些,都来自一个孩子。
谁也不知道那个孩子当时经历了什么,当他被找到时——
或许不能说找到,基本他已然不是完整,无法去定义怎样才算“他”,从赶来的官兵踏进展府的第一步起,或许那个孩子就已经被找到了。
当时的柳夫人因为外出访友倒是逃过一劫,值得一提的是即便在如此惨烈骇人的情况下,最后竟然还在府里找到了幸存者。
那是一个被藏在矮柜里的小姑娘。
得益于年纪小身形也娇小,看似无法藏人的抽屉式矮柜倒也勉强塞得下她,因此没有被丧心病狂的西郡残党翻找到。
被官兵发现时,她嘴里紧紧咬着一截衣袖上的布,掌心还紧紧握着一只手。
取出那块布,小姑娘乖巧的微笑着。
「哥哥说牵着他就不会害怕了。」
然而,她握着的也只是一只手。
一截早就从躯体上脱离的,断面血肉模糊的,手。
在跪倒在地的柳夫人几近崩溃的声嘶力竭的尖叫声中,似乎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小姑娘懵懂的歪头,还上前试图安慰自己的娘亲。
她从始至终牵着那只手,死活不肯松开。
于是她一遍遍被已经吓疯崩溃的母亲推开,一遍遍委屈的再靠上去,直至最后她整个人连带着那只断手都被绝望的母亲一齐紧紧抱住。
女人绝望的喊叫声变成了怪异的呜咽。
很奇怪,人在那种情况下是哭不出来的,只能从喉咙里挤出支离破碎的“啊”的音节。
地面的血迹已经无法冲刷干净,因天气炎热而腐败的组织散发阵阵熏天的恶臭,最后,一把利落的火索性将这个噩梦烧了个干净。
年轻的柳夫人抱着怀中昏睡过去的女儿。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