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风掠过长安城头,吹散了最后一丝寒意。柳絮纷飞如雪。
许延年负手立于大理寺的廊檐之下,目光穿过庭院,落在那株苍劲的老梨树上。春风拂过,一簇簇白花簌簌而落,几片花瓣打着旋儿飘落在他肩头,又随风散去。
他想起已有五日未见陆昭阳。自那日城南复诊后,一桩案绊住了他的脚步,日日早出晚归,连安仁坊的方向都难得望上一眼。
\"大人,刑部送来的案卷。\"周寺正抱着一摞文书快步走来,官靴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微微躬身,双手将文书呈上。
许延年接过,修长的手指随意翻开最上面那本。这是一桩寻常的田产纠纷,却因牵扯到两个世家而显得格外棘手。他指尖在案卷上轻轻叩击两下,眉头微蹙:\"让赵主簿先去查查这两家的地契。\"
\"是。\"周寺正恭敬应下,眼角浮现出几分笑意,又补充道:\"陆神医今早来问过大人。\"
许延年手上的动作骤然一顿,抬眼时眸中闪过一丝光亮,声音却依旧平稳:\"她来了?\"
\"没进衙门,\"周寺正摇了摇头,眼中带着善意的揶揄,\"只在门口向守卫打听大人是否在值。下官刚好路过瞧见了。\"
许延年唇角微不可察地上扬,将案卷利落地合上:\"我去去就回。\"
安仁坊的小院门扉半掩,杜安正弯腰清扫庭院。见许延年匆匆而来,老仆连忙放下扫帚行礼:\"许大人,陆先生出诊去了。\"
\"去哪了?\"许延年脚步一顿,声音里透着一丝急切。
\"说是去了永宁坊的薛府。\"杜安擦了擦额角的汗珠,\"薛家小公子染了风寒,高热不退。\"
许延年眉头微蹙。永宁坊在城东,往返至少要一个时辰。他今日案头还堆着不少文书,怕是等不及她回来了。
\"大人可要留句话?\"杜安察言观色地问道。
许延年略一沉吟,摇了摇头,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把这个交给她。\"他的指尖在锦囊上轻轻摩挲了一下,才递给杜安。锦囊里是枚羊脂玉雕的平安扣,前日在西市偶然所见,玉质温润如她性子。
回到大理寺,许延年埋首案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