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行装时,许义一边叠衣服一边嘟囔:\"公子,咱们真就这么走了?陆先生那边\"
许延年手中动作一顿:\"留封信给杜安。\"他取出一张薛涛笺,提笔又放下,最终只写了寥寥数语:\"奉旨赴苏,归期未定。珍重。\"
墨迹未干,许义已经封好信笺。许延年看了看腰间的香囊——陆昭阳送的安神香已经快用完了,只剩下淡淡的药香。
\"走吧。\"他系上披风,\"午时前要赶到渡口。\"
长安城外,漕河码头帆樯如林。许延年登上官船时,几个商人打扮的男子正在不远处交头接耳。其中一人左眼有道疤,正是昨日在太傅府外见过的面孔。
\"公子,有人盯梢。\"许义压低声音。
许延年不动声色:\"记下特征,开船。\"
官船缓缓驶离码头,长安城的轮廓渐渐模糊。许延年站在船头,望着滔滔河水出神。此去苏州千里,不知归来时,安仁坊的小院是否还会亮着那盏灯
三日后,船至洛阳。许延年换了快马,沿运河继续南下。时值初夏,两岸稻田青翠欲滴,农人弯腰插秧的身影如点点墨迹。路过驿站休息时,他总不忘打听漕粮案的蛛丝马迹。
\"听说太湖最近不太平。\"一个老船夫啜着粗茶道,\"好几艘商船遭劫,连官盐都敢动。\"
许延年递过几文钱:\"可知水匪什么来头?\"
\"邪门得很!\"老船夫压低声音,\"那些人黑衣蒙面,来去如风。最怪的是\"他左右看了看,\"有艘船上的伙计说,听见水匪说官话!\"
官话?许延年眸光一凛。普通水匪多是草莽,怎会说长安官话?
离开驿站后,许延年改了行程:\"不去苏州城了,直接转道太湖。\"
太湖烟波浩渺,万顷碧波在阳光下泛着碎金般的光芒。许延年扮作茶商,在湖畔的胥口镇住下。这小镇因漕运而兴,街上到处是脚夫和商贩。
\"客官要买茶?\"客栈掌柜热情招呼,\"咱们湖西山里的碧螺春可是贡品!\"
许延年要了间临湖的客房,推开窗就能看见码头上来往的漕船。他让许义去打听最近漕粮的动向,自己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