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穿豆绿比甲的大丫鬟撞开房门:“老爷!夫人夫人没声息了!”
陆昭阳已解开药箱第二层搭扣,闻言指尖在针囊上轻轻一划:“若此刻允我施救,夫人尚有五成生机。”
崔御史暴起的青筋在额角跳动,目光掠过她腰间磨破的革带,冷笑:“你若失手,可知要赔上什么?”
“若救不回,草民愿赔上一双手。”陆昭阳抽出三棱针,针尖在昏暗中闪过冷芒,“但求大人应我三件事。”
“讲!”
“其一,产房内除稳婆外所有人退出三丈;其二,备烈酒十坛、素纱百尺;其三”她忽然转身推开雕花窗,指着庭院中那丛虎耳草,“取此药草连根带土速速送来。”
崔御史尚未开口,屏风后突然转出个戴金丝抹额的老嬷嬷:“老爷不可!外男怎能进产房!”
陆昭阳将束发的布带扯下半幅,鸦青长发如瀑泻落:“嬷嬷看仔细了,可是外男?”
满室烛火齐齐一晃。老嬷嬷手中的佛珠啪嗒落地,崔御史踉跄着扶住多宝阁,阁上汝窑天青釉瓶映出陆昭阳清凌凌的眉眼。
“你你是女子?”
陆昭阳已重新束好长发,从药箱底层取出个描金漆盒:“烦请各位速速备齐物件,迟了怕是神仙难救。”
方才报信的丫鬟扑过来抓住她手腕:“大夫要用虎耳草?奴婢这就去挖!”
“且慢。”陆昭阳反手扣住丫鬟脉门,“叶要完整,根须带土,用青瓷碗盛着送来——你指甲缝里的朱砂是怎么回事?”
丫鬟猛地缩手,腕间银镯撞在药箱上发出脆响:“奴婢奴婢方才帮着研磨安神香”
陆昭阳捻起她袖口沾着的粉末,在鼻下一过:“朱砂混雄黄,这可不是安神香的配比。”
崔御史突然暴喝:“把这贱婢拖下去!”
四个家丁冲进来时,陆昭阳正用素帕包住那捧粉末:“大人不妨先留着人,待夫人平安后再审不迟。”
老嬷嬷捡起佛珠厉声道:“妖女!定是你用邪术”
“嬷嬷既然信佛,可知《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大悲心陀罗尼经》有载难产救度法?”陆昭阳指尖掠过漆盒中莹白的艾绒,“取无刺蓖麻子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