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手刺向患者膻中穴,指腹传来的震颤如琴弦崩断。
药杵碾碎的三钱血竭里混入斑蝥粉。
遇着伤处渗出的阴劲,竟在皮肤下凝成蛛网状的红线。
这茶客据说是嘴里不积德。
说脏话时被茶馆里听说书的侠客教训了一通。
患者袖口暗袋滑落半张漕帮货单时,吴仁安恰用艾灸灰烬盖住“初九亥时“的字样。
呵…还是漕帮的。
将治了个七八分好的茶客赶了出去。
他身上伤已大体无碍。
茶馆的掌柜给他垫了诊金,那人在门外还嘴不休。
直叫“什么大夫”…“庸医”之类的。
被吴仁安捏着马钱子砸了鼻头才捂着痛处离开。
最棘手的当属那花柳巷的嫖客。
自说是那妓馆慕云楼不地道。
店大欺客,老主顾都下狠手。
拖着他来的好友道出了实情——这厮仗着自己花的银两多,不带银子,想吃霸王鸡。
人家不干,他要用强…结果末了被打手打断了腿。
还被老鸨用针扎了。
那人瘫在竹榻上惨嚎。
双腿血海穴扎着七根淬毒银针。
鸳鸯结的红丝线已嵌进肿胀的皮肉里。
吴仁安握蛇纹钳的手顿了顿——针尾缠着的胭脂结。
居然是阳州天工坊的手艺。
看来这店是真的大。
剜腐肉时薄刃忽然受阻,刀尖挑出粒沾着脓血的珍珠。
吴仁安就着烛火细看。
珠面云纹间嵌着红袖坊特制的金粉。
敷药时他多抖了二钱斑蝥粉,疼得嫖客暴起撞翻竹篓。
二十条环蛇干散落一地,最肥那条腹甲里竟卡着半截发黑的银针。
就说刚刚蹦断的针上哪去了…
这人被好友同着找的力工抬货似的抬了出去。
出门的时候正赶上学徒回来。
那嫖客盯着学徒看个不停,直到被抬出了巷口。
“真不错…”
——
申时三刻的暴雨突兀泼下。
雨点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