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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务室是消毒水味的,楼层不高,隔着玻璃窗,能看见外面摇摇晃晃的树叶。
拗不过他,许辞音抬手,把那把榛子仁接了过来。
烦人精。
哪怕时间倒退两年,她都可以自信满满地说出“很了解裴璟”这种话。
现在不行了。
送他来医务室的路上,许辞音想了很多。
到底是从哪里开始出现问题的呢。
是前天那句“以后不用叫我起床了”?还是昨天的吵的那场架。
绝望地闭了闭眼,许辞音觉得,与其闲得没事干,在这琢磨青春期少年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她还不如回去做两道题。
烘烤过的榛子,入口酥脆,越嚼越香。
眼尾还带了点红,裴璟殷勤伸手,把床头的椅子拉出来,挪到许辞音身后,用眼神示意她坐下。
许辞音才不吃他这一套,上前一步,照着肩膀,她结结实实来了一拳。
“现在又跟我来这个?裴璟,昨天是谁先不搭理我的?还有今天早上,谁恨不得起得比鸡早,饭都不吃,你在这玩徒步呢?”
“行,你愿意走着,以后也别坐公交了,从今天下午开始,我在车上看着你跑——”
拉住她的袖口,小幅度晃了两下,裴璟看了眼椅子,耳尖有点烫。
“先坐下再说。”
许辞音有点不自在,把手缩回来,她摇了摇头。
“不用,我马上回去上课。”
指间布料消失,裴璟垂下眼,提醒声里带了点扭捏。
“可是后两节是自习”
许辞音抱起胳膊,假装听不懂暗示,故意道:
“自习怎么了?正好我写周末作业。”
一口气噎在喉间,裴璟郁闷。
还不如留在这揍他一顿呢。
起码刚才挨那一下,他心里舒坦了不少。
长大一点都不好,音音都不像小时候那样对他了。
避嫌避嫌避嫌,裴璟实在是搞不懂。
他都是音音的童养夫了,还有什么嫌好避的。
脑海里又回忆起昨晚听到的话,望着她看,裴璟整个人黯淡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