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那时候你们还小呢,也就才八岁”
被勾起了往事,外婆也拍拍她的手,语气又低又缓,就像小时候给兄妹俩讲故事那般。
“这些事,当时都没跟你们这些小孩说,那一年,也是这个时候,年都没过完呢,有个老板联系你爸妈,说有批急货要运,生鲜,给的钱很多,但要你爸妈先垫付油费和过路费。”
外婆絮絮叨叨说着。
“给的钱多啊,那时候他俩也没经验,之前给那老板干过几次,钱都结得很快,他俩琢磨了琢磨,就把活接了。”
“结果那批货半路被执法查出来超重,东西被扣在服务区了,扣的时间太长,还没等走完程序,那批螃蟹断氧了,一半多都死在了车上。”
许辞音接触过公司业务,立马发现了不对劲。
“不对啊,他们装完货,我爸出发前肯定得过地磅啊,超没超重一称就知道,工作人员肯定不能让他出发呀。”
外婆啐了一口。
“那个丧良心的老板,给地磅检查的送了礼,称都挑过了,过年时候螃蟹多贵啊,他们顶风作案,想着糊弄过去,谁知道那几天执法管得严。”
“你爸拿着合同去找他,他反咬一口,跟地磅那边的人一唱一和,说你爸是擅自超载,闹到最后还是咱家赔钱。”
“那批货不便宜,你爸妈把前几年赚了钱,第一时间是把买车的账给还了,手里哪还有余钱,只能东拼拼西凑凑,又借了不少外债,终于是还上了。”
“那时候我和你外公在家种地,一年也赚不了几个钱,还着急,想着帮衬你爸妈,你外公心一横,买了张火车票就去鹭城了,想打工多赚点钱。”
许辞音在一旁静静听着,心里说不上是难受还是心疼。
好歹苦日子都过去了,看外公外婆这两年日子过得踏实,父母管着公司,虽然有些忙,但比前些年跑货车时候轻松太多,她心里舒服了一点。
提起往事,外公也是打趣颇多。
“害,这个,遥想你外公我当年,带着两身破棉袄,火车硬座,一天一夜,生死熬到了鹭城。”
“一去我就两眼一抹黑啊,那地方,出了火车站就是高楼大厦,要学历没学历,也不年轻,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