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进门后的第一句话。
“就你这没人排队。”
治疗就这么开始,赵钧怎么也想不到,八年过去,他职业生涯接收到的第一位病人,依旧没有结束治疗。
认识了几年后,在偶然一次闲谈里,他又问了裴璟同样的问题。
他给出的是和当年不同的回答。
“看你怪可怜的,一个预约都没有,反正我也治不好,在谁手里都一样。”
赵钧听到这话有点头疼。
四五年了,这少爷依旧是破罐子破摔的态度,甚至愈演愈烈。
“我没病,该来看心理医生的是我妈、秦蕴川、还有裴珏那个烦人精。”
说这话时,他正站在赵钧诊室的书架前,把所有的书都抽出来,再按颜色重新排列。
书架上一尘不染,他个子高,能擦得到最顶层,心理治疗两周一次,一次消耗两大袋湿巾,少爷付钱来给人做家政。
看着面前锃明瓦亮的办公桌,赵钧自觉挪到沙发上。
他知道,按照裴璟的固定工作流程,摆完书架上的书,下一项就是收拾桌子了。
很典型的强迫症,在成长过程中积累了过多恐惧情绪,没有得到充分释放,潜意识的恐惧感导致了理性失灵。
反复思考,反复确认,重复某种仪式,暗示自己处于一种秩序感、确定感之中,确定自己是安全的,周围环境是可控的。
在刚接手裴璟时,赵钧翻了很多专业书,一心想把他治好,几年过去,他意识到了自己力量的渺小。
他像一座上了锁的房子,窗户窄小,建在靠屋顶的位置,阳光照不进去,钥匙也不知被他藏在什么地方。
八年来,赵钧一直在做着琐碎的工作,关于裴璟的心理记录做了不知道多少本。
他心情好时愿意说两句,更多时候则是沉默,整理完所有东西,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也不看手机,只是发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所以赵钧开始深耕微表情心理学,毕竟收了人家这么多钱,裴璟冷场,他得找话题聊下去。
八年了,其实赵钧早就把裴璟的情况摸得清清楚楚,也明白在当前状况下,他的问题无解。
一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