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物业不可能动作这么快,许辞音攥攥方向盘。
她从车上翻出包口罩,抽出一个把脸遮住,又从包里取出墨镜,整张脸被遮了个七七八八,为了确保不被认出来,她还找了根发绳,利利索索绑了个高马尾。
新家里果然没人,装修师傅下班没多久,许辞音是掐着点过来的。
她划开手机,点开电话手表的配套软件,地图上,两个圆圆的小红点隔了不到五百米的距离。
“三十一、三十二、三十三”
“小伙子,别数了,这么热的天,我都查了两遍了,不会数错的。”
“啤酒瓶一毛一个,塑料瓶一块一斤,易拉罐五块五一斤,纸壳五毛一斤,一共是”
“十一块六!”
“对对对,你这算得比我按计算器都快。”
粗糙的手伸进挎包里,阿景低着头,看婆婆从里面取出一沓零钱,一张十块的,一张一块的,一个五毛钢镚,外加一个一毛的纸币。
电动小三轮驮着满满当当的废品扬长而去,攥着皱巴巴的钱,阿景一路小跑,推开保安室的门,从床下拖出个不起眼的小箱子来。
“八十六块八,加十一块六。”
“还是不够一百块”
看着阿景垂头丧气的模样,陈五叹口气,摇摇头。
就这,还不如在居委会剪线头赚得多呢。
可惜最近张嘴的多喂饭的少,那活变抢手了,工厂一来货就被大爷大娘们全都截了胡。
“行啦,别数了,数多少遍都是那个数,没到一百就没到一百呗。”
陈五不理解他的脑回路。
“可是今天是周五,明天音音不上班我就没办法捡瓶子了。”
阿景惆怅地耷拉下脑袋,望着箱子里花花绿绿的纸币发呆。
“这钱又不是一时半会攒下来的,不是还有下个星期吗。”
见他还是那副表情,陈五叹口气,站起身摸了两下裤子口袋。
三个铮明瓦亮的钢镚摊在他掌心里。
“给给给,三块钱,我给你补三块,这下够一百了吧”
他昨天刚发工资,虽然不多,但手里总归是有了钱,人也大方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