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左厢房内,魏冼序把耳朵贴在墙上,仔细听着周小姑那边的动静。
听到没了声响,才缩回床上,对躺在另一侧的人说。
“喂,谢思远,你听到没有,周姨和李叔正在为周昭上学的事情吵架呢。”
“话本中说平常百姓家的感情最动人,可依我看,不过如此。”他嘲讽道。
“不过周昭那个大傻子本来就不是读书的料,交了束修也是浪费钱,还不如拿来多买几顿肉。”
想起今天吃到的肉,他不由得舔了舔嘴巴,随即又有些恼怒。半年前,他怎会因为一口肉念念不忘。
那时玉盘珍馐,膏梁锦绣,取之不竭,用之不尽。
他还是将军府的小公子,接触的都是豪门大族的贵公子,大小姐,怎会沦落到给农家女当童养婿。
“喂,谢思远,你就甘心吗?”他踢了一脚旁边的人。
这也是和他同病相怜的人,原来是前太女老师之子,现在全家也是死的死,流放的流放。
一旁的谢思远像是睡过去一样,没有回答。
“没劲。”他嘟囔道。
以前谢思远是大人们最爱夸的大家公子,才思敏捷,端庄自持,现在更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反正我不会留在这里,”他自顾自地说,要是要向农夫一样一辈子过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还不如死了算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另一边细声细气的声音:“我们逃不了的。”
大燕对于户籍管控十分严格,两人现在是奴籍,没有主人家带领,根本办不了路引。
“哼,外祖定会派人来找我,如果不是文绪那个贱人从中作梗,我在早就随外祖家的人回杭城了。”
他有些倨傲道:“到时候,我也可以带你一起走,算是还了从小相识的情谊。”
谢思远侧着身没有说话,只是将薄被蒙住自己的头顶,不让人看到此时泪流满面的狼狈。
他的家人,现在都在哪里呢?
周昭这边被堂妹笨手笨脚地伺候洗漱。
她还没怎么,倒是周淇累的出了满头汗。
此时正是六月酷暑,空气中都带着微微的燥热。
周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