辎重车推到前头,点火。\"
那是我头回用火攻。二十辆装满硫磺的牛车顺着山涧冲下去,炸开的火球把黑夜烧出个窟窿。惨叫声顺着山壁往上爬,像厉鬼在挠棺材板。等我们冲进汀州城时,黄仁讽正在城楼上啃烧鸡,油手抓着佩剑直哆嗦:\"五爷五爷饶命\"
我踩着血泊走到他跟前,突然想起当年三哥提着大哥头颅的模样。黄仁讽的鼻涕眼泪糊了满脸,我攥着他的发髻往城墙垛口撞:\"四哥许了你什么好处?说!\"这软骨头嚎得整条街都听得见:\"陛下说说取了您的人头,就封我做建州节度使\"
剑锋抹过他脖子时,血喷了我半身。亲兵递来帕子,我摆摆手任血在铠甲上结痂。回营路上徐寅欲言又止,直到我卸甲时才开口:\"今日这出杀鸡儆猴,怕是要传到福州去。\"我盯着铜盆里泛红的水面,突然笑出声:\"我那四哥,最是个疑神疑鬼的。\"
果然,不出俩月就传来消息:四哥把帮他夺位的朱文进、连重遇都给宰了。听说朱文进被腰斩那日,福州菜市口的血三天没冲干净。我听着探子禀报,手里盘着俩铁核桃咔咔响:\"去,给咱们陛下送坛建州老酒。\"
永隆二年开春,四哥的使臣带着\"圣旨\"来了。那阉人尖着嗓子念什么\"晋封富沙王\",我盘腿坐在虎皮垫上削梨子。梨皮断了的瞬间,阉人声儿也颤了:\"陛陛下说,只要您交出建州兵符\"我甩手把梨砸在香炉上,汁水溅了使臣一脸:\"回去告诉王延羲,当年他往三哥酒里下毒时,怎么不记得君臣纲常?\"
这一骂可算捅了马蜂窝。四哥调了三万大军压境,领兵的是他小舅子李仁达。这龟孙子把建州围得铁桶似的,天天在城外骂娘。徐寅急得满嘴燎泡:\"咱们满打满算就一万守军,粮草撑不过半月\"我蹲在城垛后头啃炊饼,瞅着远处飘起的炊烟:\"你闻见炖肉香没?\"
当夜我带五百死士摸出城。李仁达的兵正围着篝火赌钱,有个输急眼的扯着嗓子喊:\"王延政就是个缩头\"话没说完就被我抹了脖子。我们专挑粮车放火,马厩里受惊的战马把半个营寨踏成了烂泥地。回城时我左肩中了一箭,箭头抠出来带着倒刺,军医的手直哆嗦:\"大人,这箭镞淬过毒\"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