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马上笑得不阴不阳:\"老五,三哥当年派你去建州,可是把你当条看门狗。\"我攥紧缰绳,掌心被马鬃扎得生疼:\"四哥,你毒杀亲兄的时候,可想过阿爹在天上看着?\"
话没说完就被箭雨打断。四哥的骑兵像黑压压的蝗虫扑过来,我的长枪挑穿第三个敌兵时,突然想起小时候三哥教我:\"捅人要往肋下三寸扎,那儿铠甲接缝\"血溅在眼睛里,热辣辣的疼。这一仗从晌午打到日头西斜,四哥败退回福州,我胳膊上挨了一刀,刀口翻着白肉。
回建州的路上,徐寅撩开车帘欲言又止。我知道他想说什么——经此一役,我和四哥算是彻底撕破脸了。果然,不到半月就传来消息:四哥在福州称帝,改元永隆。我捏着诏书直冷笑,他倒真敢啊,我们王家世代称臣中原,他这是要把闽地往火坑里推。
那天夜里我做了个怪梦。梦见阿爹穿着破旧的战袍,在闽江边上来回踱步。我想喊他,嗓子却像塞了棉花。忽然江面掀起大浪,三哥四哥从水里冒出来,抓着阿爹往江心拖。我惊醒时浑身冷汗,外头传来急促的叩门声:\"大人!汀州反了!\"
汀州那个反骨仔叫黄仁讽,早年在我三哥跟前当过马弁。永隆元年端午,这厮带着三千乱兵占了汀州府衙,扬言要\"清君侧\"。我盯着军报直乐——闽地巴掌大的疆土,倒养出七八个\"君\"来。徐寅捻着山羊胡叹气:\"大人,这怕是四爷给您下的套。\"
我心里跟明镜似的。四哥称帝后头件事就是削藩,我那泉州旧部被换得七七八八。黄仁讽早不反晚不反,偏等我跟四哥撕破脸时闹腾,摆明了是福州那头放出来的疯狗。但汀州卡着闽西要道,真要丢了,建州就得敞着怀挨刀。
那天我在校场点兵,日头毒得能把人晒出油。新打的陌刀泛着青光,我伸手试刃口,血珠子顺着指缝往下滴。亲兵要给我包扎,我一甩手血点子溅在军旗上:\"传令,今夜子时开拔。\"
七月的山路能要人命。我带着五千轻骑走鹰愁涧,马匹热得直打响鼻。走到三更天,前哨突然来报说涧口有伏兵。我趴在崖边往下看,月光照见涧底反光的铁甲——好家伙,少说埋伏了八百人。徐寅扯着我袖子劝:\"大人,咱们绕道吧?\"我舔了舔嘴皮上的血痂:\"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