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装着药的瓷瓶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笑看着容煊。
容煊嗯声:“继续讲。”
褚泱平静的道:“三皇子和翟鹤鸣私底下本就过从甚密,皇帝生性多疑,最忌讳结党营私,尤其还是兵部,我不信五皇子在太子位上多年,在御史台里找不出几个好用的言官。”
“您只要将其种种抽丝剥茧,夸大其词,置于社稷大业之下,殿下以为,皇帝会作何感想?”
容煊蓦地轻笑,好似幽夜古钟,低沉磁性,字字撞入人心。
“你是在替我着想?”
褚泱点头:“我现在是您的侍妾,自然替您着想,字字肺腑。”
容煊对她勾了勾手。
褚泱皱着眉走上去,男人突然伸手捏住了她的脸,慢慢下滑,挑起她的下颚:“你这肺腑,装的不是狼心狗肺吗?”
褚泱:“……”
这容煊会不会说话?
果然令人讨厌!
跟这人打交道,太真太假,都容易致命。
褚泱盯着容煊的眼睛,莫名就想起了小六。
小六没什么心眼。
她让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容煊轻嗤:“褚泱,你不怕毒,不怕蛇,不怕我,那你怕什么?”
褚泱淡淡的开口:“死,我怕死……”
因为怕死,所以她拼了命的活下来。
她如今弯着腰,视线无处安放,只能盯着他格外精致的脸,他身上的血气和翟曜的不同,翟曜的让她恶心作呕,容煊的血中带着一股奇异的香味。
仔细看,他的脸色白的几乎透明。
容煊慢慢松开她的脸,似笑非笑:“你的主意,我纳了。”
他随意的摆了摆手。
褚泱行礼离开,路过翟曜的时候,只低头看了眼。
如果翟曜够聪明,他就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容煊在褚泱离开后,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指。
她的脸上,没有易容,这就是她本来的模样。
她不是年尘。
容煊轻轻捏了下眉心,自打到了盛京,他一直在找年尘。
可那人就像……人间蒸发了般,杳无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