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足以致命。他从行李中又找出几瓶维生素和营养剂,小心地收进抽屉,不想再刺激韦国强。
拖拉机的声音由远及近。韦国强冲进屋,手里多了一件破旧的军雨衣:\"车来了,走吧。\"
两人小心翼翼地把韦母抬上拖拉机后斗。卓西度脱下西装盖在老人身上,自己只穿着湿透的白衬衫。韦国强默默把雨衣递给他一半,两人在雨中紧紧挨着,为韦母撑起一片相对干燥的空间。
去县城的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卓西度望着路边掠过的稻田和村庄,想起前世韦国强在母亲去世后的消沉。那时他请假来农场陪老友,两人在煤油灯下整夜喝酒,韦国强反复说着一句话:\"要是有钱早点送妈去县医院\"
县医院比卓西度想象的还要简陋。斑驳的墙壁上贴着\"救死扶伤\"的标语,走廊里挤满了病人和家属。韦国强跑去办手续,卓西度则守在急诊室外的长椅上。邻座一个抱着孩子的农妇好奇地问:\"同志,你是韦老师亲戚?\"
\"大学同学。\"
\"韦老师人好啊。\"农妇压低声音,\"我家娃在子弟学校读书,交不起学费,韦老师偷偷垫上的。听说他为了给老娘治病,把手表都卖了\"
卓西度心头一震。他记得那块表——大学毕业时韦国强用第一个月工资买的宝石花牌,当时还得意地给大家展示过。
手续办完,韦母被安排进六人间的病房。医生看过从深圳带来的药,惊讶地问:\"进口的?县里都没有。继续用这个,加上我们的治疗,应该能控制住。\"
安顿好韦母,已是深夜。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卓西度和韦国强并排坐着,谁也不想离开。
\"饿了吧?\"卓西度打破沉默,从行李里掏出几个深圳带的法式小面包,\"尝尝,特区买的。\"
韦国强机械地接过,咬了一口,突然哽咽:\"妈这辈子连这种面包都没吃过\"
卓西度不知如何安慰。前世的韦母直到去世都没离开过灵县,最远只去过地区所在的玉林市。
\"西度,为什么?\"韦国强突然抬头,眼睛通红,\"为什么你能狠心放弃国家分配?你知道多少人羡慕我们吗?大学生,干部身份,铁饭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