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长长的黑发穿过他的五指,像柔滑的绸缎一样缠绕着他。

    那次清大一别,陆诏南不仅没有像自己狠心决定的那样将她抛之脑后,反而每一回梦里的她都变得越来越清晰。

    越清晰越羞耻,自己会给她捏小脚,帮她穿袜子,她吃掉一口嫌弃难吃的食物丢到他的碗里,自己会笑着吃掉,她还会趴在自己身上睡成一只小懒猪……

    陆诏南难以相信这是自己!

    怎么可能呢?他给别人穿袜子?吃剩饭?当床垫?

    枪比在他头上,他都确认这辈子自己不可能做这种事!

    可正因为太难以置信,陆诏南渐渐意识到这或许不是梦境,而有可能是过去的记忆,不然他怎么总是如此真实地想到这种荒唐至极的东西?

    医生都说他的记忆很可能一辈子都回不来,发现与过去的连接他应该高兴才对,这证明他的损伤在好转,只可惜,这唯一想起的碎片、那些不可思议的画面,陆诏南不敢跟任何人说。

    难道说他对一个仅仅见过三次面的女人,产生了许多不可描述的幻想?

    难道说他堂堂陆少爷是个变态舔狗,无底线无原则,那个女人打他一巴掌还想亲一口?

    他一度像是一个疯了的人,失眠了也不敢吃药,他害怕睡着了再想起和那个女人有关的过去,怕自己越陷越深,也害怕自己不受控制。

    毕竟——她是一个结过婚生了孩子的女人。

    她是一个结过婚生了孩子的女人!

    她是一个结过婚生了孩子的女人!!!

    陆诏南一遍遍提醒自己,三年里都没有去找她见她打听她,可是今天这种偶遇实在不是他所能控制的。

    上次在清大见面,这次还是在清大见面,她也是大学生?

    陆诏南看着女人的背影,眼神晦涩。

    领导看陆诏南拿了排表也没说要不要他安排跟国外的专家认识交流交流,于是又问了一遍,陆诏南慢慢摇了下头:“不用认识了。”

    他发现女人是跟着那几个老外进来的,都说过桥归桥路归路,他不能跟她碰面。

    陆诏南完全没有在听今天的讲座讲了什么,他紧紧盯着前排角落的女人,他看着她从包里拿出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