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院是有澡堂子的,专门为职工以及职工家属服务的,拖拉机厂每个月也会下发澡票。

    “我的用光了,老头子和老大的应该还在,回去找他们要。”温南州说。

    他们厂职工每个月只下发五张澡票。

    穗穗爱干净,隔两三天就得洗一回,这个月澡票已经用光光了,但是老头子和温大哥的肯定没有。

    并且为了维持慈父慈兄的假面,两个人还不能说什么,只是说:“只能给你两张。”

    一人两张,那就是四张,勉勉强强。

    温南州理直气壮:“爸你和大哥找你们同事再给我换几张,澡票又不贵。”

    夏天还好,能去水房擦一擦洗一洗,冬天没有澡票真扛不住。

    就他所知,有的人家,一整个冬天只有到过年前才洗一次澡,身上都是皴。

    个人有个人的生活习惯,这跟他没关系,但他受不了,穗穗也受不了,因此,他们夫妻两个算是澡票消耗大户。

    “就你金贵。”温大嫂吐槽道:“就没见过人家谁家冬天三两天洗一回澡的,那洗澡不要钱啊。”

    澡票虽然厂里免费发,可洗一次澡还是要收取两毛钱的。

    两毛钱,都够买两个白面馒头吃了。

    真败家!

    沈穗也不让着她:“大嫂,你拿回娘家去的被褥啥时候拿回来,老用人家二嫂的也不好吧。没看因为这事,二哥二嫂都吵架了。”

    是的,温二嫂单方面冷战温二哥了。

    “关你什么事!”温大嫂恨不得用目光戳死她,哪壶不开提哪壶,专往人心窝口扎刀,膈应死人。

    沈穗不慌不忙的回望过去:“问得好,我爱干净,又关你什么事?”

    “狗拿耗子。”温二嫂声援沈穗。

    一对二,温大嫂很快败下阵来,气呼呼的不说话了。

    只觉得自己命苦,家里没一个帮她的,就连老二媳妇都背叛她了。

    至于温家的其他人,全都该干嘛的干嘛,当看不见听不着。

    没办法,人多就是这样,每天不吵架就浑身难受。

    有了澡票,沈穗准备好里面的换洗衣服,发出邀请:“妈,咱一块去吧,我给你搓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