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主就好,那这件事,母后便不插手了。”
沈静姝摇摇头,她是该放手了。
……
刑台四周的铁索在朔风中铮然作响,禾悦扶着鎏金车轼的手指蓦然收紧。青缎云头履踏上刑台石阶时,她看到宁书澜隐匿在人群中。
这本是他该负责的,为了避嫌,他特意回了皇上换人监管此事。
“殿下,午时三刻将至。”
御史大夫捧着朱砂勾诀的卷宗躬身,绯色官袍被风吹得猎猎翻卷。禾悦的目光掠过监斩台上那方沾着陈旧血渍的斩字令。
“带人犯。”
铁链拖曳声由远及近,玄铁重枷压得那人脊梁佝偻,可当许墨轩抬起头时,却被禾悦的目光刺得向后踉跄半步。
他抬起头,望向阴沉的天空,铅灰色的云层厚重而压抑,细密的雨丝开始飘落,打在他的脸上,冰冷刺骨。这场景竟和他梦中的一模一样,那时的梦境就像一场无形的预言,此刻真实地呈现在眼前。
在刑场的上首,摆放着几张桌椅。他定睛一看,除了梦中那几个熟悉的身影,还多了一个禾悦。她眉眼精致,可此刻脸上却没有一丝往日的温柔,取而代之的是冷漠与疏离。
许墨轩心中五味杂陈,他又想到了她说,宁愿从来没有遇见他。
“殿下!时辰到了!”
刽子手的催促惊破幻象,打破了许墨轩的心中所想。
禾悦看着许墨轩被按上饮头桩,日晷铜针的影子堪堪触到巳时末刻,她抓起斩字令的手竟比喝汤药的手还要稳。
“斩。”
令牌落地的刹那,天空突然放了晴。
禾悦最后看见许墨轩对他张了张嘴,口型是在说“抱歉。”
刑场东南角的槐树上,最后一片叶子随风飘落。
马车驶过护城河时,禾悦掀开车帘。河边,她看见个绾着双髻的小姑娘正在放纸鸢,杏红裙裾拂过河边的杂草,惊起一滩鸥鹭。
“殿下,太子夫的信。”
抱歉有些无语的把信递给禾悦。她能理解太子夫在边关寂寞想写信给殿下缓解,可也不用一天一封信吧。
她们养的信鸽从来没有这么忙过。况且她没记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