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赏花宴,我宁愿从未遇见你。”
少女情窦初开,没想到只此一眼,便毁了整个人生。
“证据确凿,让他签字画押,明日游街示众,午后问斩。”
让一个极其在意面子的人游街示众,比杀了他还难受。
禾悦转身离开,她脚步轻盈,仿佛卸下了沉重的枷锁。曾经,许墨轩在花前月下许下的诺言,想来不过是一场笑话。而如今,她亲手将这虚伪之人送上绝路,心中没有半分怜悯。
地牢铁锁当啷落地,许墨轩倚着霉湿的砖墙,狱卒的灯笼在廊道拖出猩红残影。他试图撑开沉重的眼帘,恍惚间又见乾元殿的蟠龙金柱。那日禾悦月白宫装掠过汉白玉阶,额角绽开的血花比御花园的朱砂梅还要艳烈。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禾悦在乾元殿脚滑撞柱,皇上心疼女儿,终是赐下了一纸婚约。
红烛高烧的新婚夜,合卺酒在鹤嘴壶里泛着琥珀光。禾悦执起他发颤的手贴在脸颊:“墨轩,你手好冷。”他望着妆镜里交叠的身影,禾悦云锦嫁衣上的金线凤凰刺痛双眼——那是他寒窗十载也挣不来的荣光。
婚后禾悦对他百般照顾,沈家也为了他能真心待禾悦在朝堂上全力托举。
可周围人的嘲讽和骨子里的自卑让他的内心逐渐阴暗。
“驸马爷又升迁了?”翰林院的青袍同僚总爱将"驸马"二字咬得婉转。他含笑应承,袖袋里西覃密使的羊皮信却戳着脊梁。表妹绣的并蒂莲香囊日日悬在腰间,暗格里渐渐积满来自边关的密报。
他不断向西覃传递盛元的消息,终于让他等到了机会。
表妹向他索要名分,母亲心疼孙子孙女,妹妹一心借势攀高枝。
他看禾悦的面容逐渐可恨,每次回府看到她温柔的面庞,都想用手亲自打破。
自己活在阴暗的角落里,她凭什么这般纯真良善。
一次偶然的机遇,表妹遇到了药王谷的谷主,他得到了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之中的毒药。
思考再三,他还是放进了禾悦的膳食里。
容轻跟他是一种人,只有表妹才能够一直陪着他。
禾悦这样美好的事物就该消逝,她一定愿意为自己去死,她那么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