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黑甲的人深深看着吱哇乱叫的小丫头,什么也没有说,而后转过身,留给她一个冷背。
有些事,不得不破釜沉舟来做。
她一生从不示弱,可公主需要获得大熠臣民的同情心来谋取最后的胜利。
不就是一副臭皮囊么,反正都已经那么难看了,又有什么不能给人看的呢。说实话,她到现在都没弄明白,自己这副伤痕累累、扭曲变形的残躯,那女孩子到底看上了啥?
“疯子,你别……别……”
雁翎甲片片落地,宛若惊鸿踏水,敲击在龙华殿三尺长宽的青石板上,激起一串清脆悦耳的铿锵。
就好像眼前高挑清俊的女孩子,要模样有模样,要个头有个头,坚强而又脆弱,隐忍而又莽撞。
苏唳雪身上有她的朱雀灵力,她身上有苏唳雪二十年内力,这么长时间相处,她们彼此已经很熟悉了,心意相通,魂命相依。就算背对,只要一个头发丝的颤动,南宫离就能敏锐地感受到她心底藏着的滔天狂澜。
南宫离讨厌这感觉——不得不承认,有些事凭她自身无力改变,只能让爱人默默承受。
可唳雪伤病未愈,还在调养当中,人看起来很柔弱,绝对经受不起这种痛苦难当的折辱。
更何况,她本就不该受这些折辱。
南宫离左扭右挣,还是脱不开老宗师扯她衣领子的两根手指,百般无法,扑通一声跪下来,咧开大嘴,呜呜哇哇地哭起来:“呜呜呜!皇奶奶,我在选侯城吹吹打打、忙上忙下,就是为了给她安个家啊!求您不要为难她,呜呜呜……成不成?成不成!”
为什么人们总要从屈从中寻求美呢?宁愿将她如同行尸走肉般豢养、观赏,也不愿看她生机勃勃,横刀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