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国法虽重,可我心里舍不得你,绝不会把你交出去——关于此,你可以反复向我确认。”
她趴过去,蹭蹭那心思重重的人凉丝丝的鼻子尖,就像年幼时贪玩耍。
上天垂怜,在这什么都功利的年月,还是让她遇到了一个真正可贵的人。她怀着虔诚的心意,用最慎重的方式来对待她——这也是唳雪对待她的方式——坦荡,真诚,磊落。
对于一个长年不习惯人近身的人来说,这举动太过亲密,苏唳雪禁不住惊喘一声。
那双黑蒙蒙的眼睛倏地睁大了,目光里异常炽热:“将军,我……”
夜色撩人,轻易能勾引出一个人心底最隐晦的秘辛。随着越来越强烈的心绪起伏,苏唳雪意识到,那丫头已经不可遏制地动了性情。
“殿下,凝神。您好好看看,我是谁?”
以前,为了掩人耳目,除了月凝霜,她也结识过不少青楼女子,男人们讨论房中事也不避讳她。是故这些年下来,那些玩女人的招数,不想知道也知道了不少。
这娇柔的女孩子,碰一下就得留个印儿,摔一跤能唉哟上大半天,正处在对情欲懵懵懂懂的年纪,几乎任人摆布。
可她不是兄长。
“我知道你是谁……”霸道的小公主固执己见。
苏唳雪还想说什么,却猛地打了个寒战,一时又不要命地咳起来:“咳!咳咳咳咳咳……”
床上人被咳嗽激得剧烈地颤动着,几乎要从她怀中跳出去,南宫离顿时慌了神:“唳雪,你、你别生气……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
一抬头,却见那困苦难当的人已然又在她怀中昏死过去。小公主霎时心如刀绞,疼得不知怎么办才好。
屋外,雪已经停了,月光如水。可这个人身上还沾着漠北风雪的寒意,怎么都暖和不起来,绷带下废墟一样的伤口,隔着宽袍锦裘和两层厚实的冬衣依然深深刺痛她的指尖。
心者,君主之官,一主血脉,二主神志。阳毒在脏,心有病变,则见高热神昏,甚或谵狂锥痛,以致因惊而悸,心摧欲厥。
若不是鞭笞太苦,加上寒毒攻心,她岂会折损得这么厉害?
早晚有一天,她要杀了南宫瑗。